来一看,只见掌心一道深深的伤口,还在往外淌血。 “这是怎么回事?!”董晓悦质问道。 “不碍事,”杜蘅抽出手,“童男血破魇障最灵验,幸好……” “……”幸好什么?! “你里面衣服干净吗?先撕一片下来简单包扎一下,把血止住。” 杜蘅撩起单衣袖子,露出里面的薄绸中衣,比划了两下,下不去手撕:“这还是上巳新裁的……” 董晓悦看着他滴滴答答往下淌的血,气不打一出来:“衣裳值钱还是血值钱?” 杜蘅陷入了沉思。 董晓悦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不由分说扯过他的袖子,低头用牙一咬,再拿手一撕,“唰拉”扯下一大片,三下五除二地将他手掌里三层外三层地包扎了起来。 血止住了,她心下稍安,对杜蘅道:“我刚才好像见到那个无头鬼了。” 杜蘅一挑眉,随即低下头:“是我不好,不该带你来涉险。” 董晓悦心说知道就好,但是看他已经这么内疚了,还献出了宝贵的童男血,再追究倒显得太没肚量了,便安慰他道:“没什么,那个鬼魂似乎没什么恶意。” 杜蘅拧了拧眉,这无头鬼一出现就魇住了阿悦,他很难相信她有什么好意。 “我觉得她好像有事想告诉我们。” 杜蘅思考片刻,点点头:“不无可能。” “你不是有阴阳眼吗?刚才怎么没看见她?” “大约是见我在不敢现身,便施法魇住你,”杜蘅顿了顿,悠悠地道,“童男阳气足。” “……”要不要再三强调,大龄童男很光荣吗? “她刚才好像是想带我去哪儿,”董晓悦不理会他,自顾自继续说,“你说她还会再来吗?杜公子?” 杜蘅看了看月亮的位置:“眼下才初更,到了夜半阴气最盛的时刻,她大约就能现身了。” “那我们就再等等吧。” 杜蘅不想再让董晓悦冒险,但是想来想去仍是把她带在身边有照应些,因为方才那一出,她在无头女鬼处已经挂上了号,若是那鬼魂真有什么歹意,放她独自一个人反而更危险。 离三更还有好几个小时,他们便找了间厢房歇息。 快到三更,夜色浓得化不开,杜蘅未雨绸缪地咬破左手中指,在董晓悦眉间点上了一点居家旅行夜半捉鬼必备的童男血,以免她再被魇住。 外头传来三声更锣,一阵风吹来,将门口竹帘吹得哗啦啦直响,室内的气温陡然降了下来,明明是仲夏,却让人疑心入了深秋。 杜蘅神色凛然,以保护的姿态将董晓悦揽在怀中,低声在她耳边道:“来了,别怕。” 董晓悦点点头,一回生二回熟,又做足了心理建设,看到那无头女鬼突然出现在屋子中央倒也并不怎么害怕。 那女鬼十分知礼,朝着两人福了福,便转过身,轻飘飘地穿过门帘朝庭院中飘去。 董晓悦大气不敢出一口,回过头,把嘴贴在杜蘅耳廓上,用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道:“我们跟她去看看吧。” 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唇下一股热意。 “嗯,”杜蘅搓搓耳朵,低下头,把两人的衣袋打了个死结,依旧隔着袖子牢牢握住她手腕,“无论出什么事,都别离开我身边。” 两人掀开帘子出了门,那女鬼在庭中等着,“见”他们来了,继续往前走,走到墙根也不停,径直穿墙而过。 杜蘅和董晓悦推开院门跟了上去,那女鬼不受阻碍,不管是墙壁、树丛还是亭台楼阁,一径横冲直撞,苦了杜蘅和董晓悦,只能七拐八弯地绕着道,勉强跟上她。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