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猜错怎么办?” “那就是刘公子弄错了呗。”杜蘅一推四五六。 “……”亏她还佩服他神机妙算。 “刘云锦八成是谭知府买凶害死的了, ”董晓悦蹙着眉道, “但是没什么证据啊……” 杜蘅点点头:“过了这么久,物证早没了, 凶徒也叫他灭了口, 就算冯氏愿意出首, 也没有什么切实的凭据证明人是他害死的。” 冯嬷嬷的证言最多只表明谭孝纯有杀人动机, 仅有动机是不能治罪的, 他只需一口咬定对刘云锦之死一无所知,谁也不能奈何他。 何况他还是个不小的官。 “谭孝纯与当朝左相李阳明是同年又是同乡,凭我一个小小的推官要对付他,不啻蚍蜉撼树。”杜蘅实事求是地道。 “难道我们就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吗?”明知道那谭知府有重大嫌疑,却只能任由他逍遥法外,虽然是在梦里,董晓悦依然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我们的确是束手无策,不过……”杜蘅话锋一转, “我倒是知道一个人能对付他。” “嗯?”董晓悦明知他卖关子, 也顾不上计较了, “是谁?” “此人立身严正, 不朋不党,一身浩然正气,难得还生得玉树临风俊逸非凡……” 董晓悦狐疑地瞟了他一眼:“那人该不会姓杜吧?” “噫, ”杜蘅兴高采烈,“娘子也觉得我玉树临风俊逸非凡么?” “……”董晓悦竟然无法反驳。 “说正经的,”杜蘅收起笑意,正色道,“在这梦里谭孝纯可以横行无忌,出了梦却未必。谭孝纯贪赃枉法,以权谋私,我早已有所耳闻。此番巡按荆扬,正好把这蠧虫给除了。” 杜蘅身为监察御史,品秩虽然不高,但是可以巡按州县纠劾百官,权力很大。 董晓悦对他的官职和职责不甚了解,有些不明觉厉,用眼神表达了一番钦佩景仰之后,不由又犯起愁来:“总之还是得想办法从梦里出去……” “这是江氏的梦,解铃还需系铃人,”杜蘅想了想道,“待江氏醒来,梦自然也就到头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董晓悦听了这话不知怎么心往下一坠,平复了一下心情道:“方才冯嬷嬷说江氏估计还有十来天才生,提前临盆说不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要不我溜进去看看?” 杜蘅一听她要走,毫不犹豫地反对:“从发动到孩子坠地少说也要几个时辰……” 意识到董晓悦在意味深长地看他,杜蘅欲盖弥彰地描补:“我猜的……总之明日早晨再去打听消息便是了,半夜三更的,你孤身一人太冒险。” 董晓悦想了想,确实不差这一时半会儿,跟着杜衡转悠了一整天,她也已经很困倦,便点点头答应了。 两人一起往葫芦巷的方向走去,刚走到门口,杜蘅正要往腰间摸钥匙,突然感动心口一阵尖锐的刺痛,忍不住捂住心口。 “你怎么了?”董晓悦立刻察觉到他的不对劲,赶紧上前扶住他,“哪里不舒服吗?” 杜蘅“无妨”两字还未说出口,便不由自主地倒了下去,一股麻意从他的心脏一直扩散到全身,片刻之间就无法动弹了。 董晓悦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轻,难不成这小崔推官有心脏病? 她来不及细想,赶紧解开他衣裳,想给他来个心肺复苏,手一触到他的皮肤便觉异样,他的身体没有丝毫热度,比她这个生魂还要冰凉。 董晓悦颤抖着手探他鼻息,却发现他呼吸正常,细看胸口还在轻轻起伏,就像睡着了一样。 “杜公子?”董晓悦推推他,杜蘅全无反应。 董晓悦从未见过这样的怪事,就算人死了也有余温,不可能凉得那么快,而且他分明还活着! 她眼下是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半魂体,试着拽了拽地上的男人,压根拽不动他,只得从房里找了条褥子替他盖上。 她既不能去请大夫也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