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愫问:“扰乱你心神的到底是哪个?”心里想的可千万不要是萧般若。 原先她嫁入萧家的时候,萧家的一干人等是权臣,如今的萧弥坚和萧般若可不是“权臣”那么简单了。 萧弥坚不会允许名义上的孙女变成孙媳,幸好她们都不曾意动,若不然萧弥坚真敢对她女儿下杀手。 当然了,就是萧弥坚愿意,她也不允许女儿搅进是非里。 玉宝音转了身,慢慢地往回走着,无精打采地道:“反正就是你不许的那个。” 秦愫追上她,急道:“说名字。” 玉宝音又叹了口气,低声道:“姓元的。” 秦愫真不想承认自己松了口气,真的,什么事情都不能有参照的那一个,有了一个更坏的对比,坏的那个就成了好的。 只要元亨死不了,就比萧般若强了那么一点点。 若非得说出一个原因,那就是她已然看透了萧弥坚的心思,看透了他对元亨寄予的希望不高。 可杀可弃的皇帝和自己的继承人相比,萧弥坚越是看重哪个,就越是要求严格。 所幸,她看透的还不晚。 别说什么自己女儿的亲事与萧弥坚何干,这种自欺欺人的话。 萧弥坚比之赫连净土可是更要一手遮天,他们两个也就是没在一朝,若同朝共事的话,赫连净土哪里还会有出头之日! 秦愫有多忌惮萧弥坚,单看她此次不愿回长安就知道了。 她觉得长安危险,哪怕她给萧景生了儿子,她依旧是萧家随时可以舍弃的。 更何况是她的女儿呢! 秦愫显得忧心忡忡,一则忧心情窦初开的女儿,二则忧心萧景突然卸下了身上的担子,萧弥坚会不会迁怒到她们母女的身上。 要说怕的要死到不至于,但说一点儿也不怕那是假的。 秦愫犹豫了一下,问她女儿:“你不是会相面,你可曾为元亨和萧家的人相过?” 玉宝音道:“娘,别说那些傻话了,什么事情还不是都在一念之间!而相面看的是三廷和五官,相的是人的气色和脾性,若说看运道,三年五载的小运我相信,牵扯上国运…我是不信的。” “那你看元亨三年五载可会有什么事情?”秦愫又问了。甭管她瞧上瞧不上元亨,她女儿不能伤心才是最重要的。一想起玉荣早亡,她那时的痛,再一想起元亨,她的心都要操碎了。 玉宝音还是叹气,过了许久才道:“大劫!” 秦愫一闭眼睛,心想,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所谓的大劫能有多大,无非就是牵扯上性命。 与元亨性命攸关之大事,叫谁想也和萧弥坚分不开关系。 秦愫和玉宝音一分开,就回了她同萧景的院子。 一见了萧景,就忍不住红了眼睛。 秦愫忍了一路,连个“不行”都没敢说,生怕刺激到了本就烦恼的玉宝音。 现下,她坐在那里暗自垂泪。 萧景从榻上爬起来问她:“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能有什么事呢?人要脸树要皮,他爹总不至于现在就撕破了脸皮。 秦愫不过是想起了自己的遭遇,又想着她女儿,瞎烦心。 她哭了一会儿道:“宝音啊…” “宝音怎么了?”萧景问。 “你说,宝音…她怎么就瞧上了元亨呢?”秦愫是真想不明白啊。 然后,萧景就傻了。 什么时候讲什么时候的话,最先他真觉得玉小公主配给元亨可以,前些日子又觉得玉小公主配给他儿子也可以。擦擦,现在…说真的,他觉得两个都不可以。 想想就觉得好糟心。 再然后,秦愫又和萧景说了元亨将有大劫的事情。 最后,两个人开始对坐不语。 这两个不是没权没势没本事的人,可有些事情也就只能做到眼不见心不烦而已。 *** 说到底,个人的能耐还是有限的。 说一个人有通天的本领,能够左右的了皇帝,却不一定能够左右的了他国的皇帝。就算能够左右的了他国皇帝,能左右的了一个是侥幸,两个、三个就没多大可能了。 人的命运是浮萍,随波逐流。而那个“波”,说的往往是国运,或者能影响到国运的大环境。 都知道南朝分裂成了两个,还都是赫连氏领导的。不过,建康的赫连上和大周走的太近,说是大周的傀儡都可以。 大齐的恭帝就看不下去了,南朝有富饶的土地,南朝越乱,离的近的大齐,就越能坐收渔人之利。 是以,恭帝和远在潮城的赫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