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当她要接着替老夫人传话呢。”乐桃不解地道。 萧七桐转了转掌心的杯盏:“前两日大哥又来了。我便与他说了两句话。” 乐桃一头雾水:“甚么话?” “我与大哥说,我在病中,少有走动的时候,身边用不着这样多的丫鬟。香蓉梳得一手好头,” 乐桃并未听出个中含义,还叹气道:“倒是便宜了她。” “哪里有她占得了的便宜呢?”萧七桐淡淡一笑,推了乐桃一下:“下去歇着吧,晚些再送点心来,我再睡会儿。” 乐桃点头应了,小心地关上了门。 之后乐桃都没再见到香蓉,还是听院儿里的婆子议论起来。 “香蓉如了愿,去了老夫人院儿里,可是听说啊,她如今只跟着低等丫鬟做些杂役。老夫人跟前,连半寸地儿都没留给她呢……” “难怪在府里瞧不见她了……” 乐桃听见这话,不由一愣。 她去了老夫人院儿里,不该是得了个好前程么? 如何反遭了厌弃? 乐桃想不明白。 一转眼,萧七桐在院子里休养已有半月。 那日在佛光寺中遇了安王江舜,仿佛成了一场梦。至今她都未再得半点的消息。 若换了旁人,只怕要失落、难过,又或是方寸大乱、焦躁难安了。 萧七桐倒是不紧不慢,甚至还有闲情,让府里头的丫头们,去花园里挖了两盆花来养着玩儿。 她沉得住气,偏有人却沉不住气了。 萧老夫人亲上门来了。 她身边的大丫鬟扶着老夫人进了门,老夫人瞧也不瞧萧七桐,先径直走到了堂中坐下。等丫鬟们将茶点送上来了,老夫人方才开口道:“见你一面倒是难。” 萧七桐没应声,反倒还让乐桃扶着自己,便要落座。 老夫人一声厉喝:“我萧家怎么出了你这等蛇蝎心肠、举止不堪的女孩儿!你害死你母亲,还有脸享萧家的供养?” 乐桃吓得腿一软,险些跪坐下去。 而萧七桐伸手扶了她一把,自己依旧稳稳地落了座。 此时,皇宫中。 太监低声道:“皇上,安王来了。” 宣正帝掷下了朱笔,抬头看向江舜:“可用过饭了?” “用过了。” 宣正帝拧起眉:“你可想好了?” “半月,足够儿臣想清楚了。” 宣正帝眉头舒展开,缓缓吐出一口气:“你是朕的小儿子,你若要迎娶高门之女,没有谁是不成的。但这个萧七桐……她的声名败坏,京中皆传她是个蛇蝎心肠、面目丑恶之人。这样的人,叫朕如何指婚与你?” “可儿臣喜欢。”江舜又拜了拜。 宣正帝叹了口气:“你是个聪颖的,你自幼做下的决定,朕未曾有一次干涉过……”他顿了下:“朕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当真想好了?非她不可?” “儿臣信缘分。” 宣正帝无奈一笑:“你呀。你这点倒是似了朕。当年朕遇着你母妃的时候,也正是缘分……” 江舜淡淡一笑:“那父皇定然能明白儿臣的心思。” “罢了。你既有所求,朕哪有不满足的道理?”宣正帝传来贴身太监,“拟旨。” “拟婚旨。” 江舜便瞧着宣正帝写下婚旨,随后让人送上他从宫外挑选的礼物,这才离去。 待出了皇宫,跟在他身边的侍卫顾刚忍不住出声问:“这都过去半月了,那萧家姑娘会不会等不住了?” 江舜一怔。 不错,她等得住吗? 江舜又想起那日见着她的时候,那姑娘五官昳丽,面上却透着一丝丝病态的白。 她是那样的娇弱。 全然不似传闻中的凶恶与狠辣。 她等得住吗? 旁边的小太监常英出声道:“这等不住也得等啊,萧家五姑娘都遭退了亲了,如今又正恶名在外,听闻她父亲都不管她了。她除了等着咱们殿下,又还能如何呢?” 江舜瞥了他一眼:“常英。” 常英忙低头道:“奴才失言,殿下恕罪。” “自己回府领罚。”江舜垂下眼眸,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袖口,“父皇既已写下婚旨,日后她便该是王府的女主人了。哪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