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上下,恐怕没有一人是令她觉得温情的。 …… 待见了同僚,一模样轻佻的男人走上前,笑问他:“如何?你妹妹可喜欢?” 萧靖扫了他一眼:“你这法子不成,我妹妹连笑也没笑。” 同僚无奈一摊手:“你妹妹也太难讨好了些……是哪个妹妹?莫不是那位……” 萧靖默不作声。 同僚却嘻笑道:“五姑娘是该娇贵些!” 是啊,是该娇贵些。 ***** 没两日,萧家又收了个帖子,原来是项诗鸢的生日,便送了帖子给京中出身不低的年轻女孩儿们。 其中不仅有萧七桐,就连萧家几个庶出的女儿也得了邀,可谓是办事妥帖了。 萧七桐与萧咏兰、萧三、萧四一并上了马车。 马车内,萧三姑娘忍不住讥讽地咧了下嘴,道:“这位项姑娘该要过十八的生辰了吧?” 萧七桐都有些惊讶,原来项诗鸢比她长了好几岁? 萧咏兰已有一段日子不曾露面,这会儿收拾了一番,却也瞧着依旧阴沉沉的,整个人都如同拢着霉气在身。 她转头瞥了一眼萧七桐,也跟着讥讽地道:“十八还未出嫁,是为了等安王罢,京中谁不知道呢,偏偏她眼瞧着就要与安王定亲了,愣是教人中途搅合了……只怕她心头恨得厉害呢。” 说到最后一句话,萧咏兰咬着牙加重了语气,与其说这句话是在说项诗鸢的心情,倒不如是在说她自己。 萧七桐皱了下眉。 倒不是因着项诗鸢而倍觉膈应,毕竟她对安王欣赏有之,但要说爱慕之心那就是在可笑了。 她厌憎的是萧咏兰的口吻。 拿项诗鸢的年纪当做笑话来讲,听来未免可悲。 难道年纪小便早早定了亲事,就该令人欢欣鼓舞了吗? 萧咏兰眼界如此之浅,也难怪这么多年与她为难着不肯放了。 萧三这会儿倒是突地出声道:“祖母可有说,何时给二姐姐说亲?说起来,二姐姐年纪也不小了。” 萧咏兰脸色登时变了。 她今年十七了。 比之项诗鸢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 何况……何况她如今有了脚疾,哪家又肯娶她? 没了程敏月,她又带不出门去,只怕老夫人都嫌弃她是个累赘了。 萧咏兰咬着牙,一时间没了声音。 马车内倒是安静了下来。 萧七桐撑着脑袋,歪歪地靠在马车内壁,并不与她们说话。 萧三想要嘀咕一句什么,但最后又拼命地咽回去了。 从前,萧七桐这位嫡小姐,比之她们尚且不如。可如今,却好像比谁都高了一等,像是与她们说话都不屑了。 萧三心底也有些意难平,毕竟瞧了这么多年的嫡庶颠倒,继室掌权,她都已经将这视为常态了,等到这一切被打破的时候,她心头自然不快。 此时只听得外头的婆子喊了一声:“五姑娘,到了。” 至于旁的三个姑娘,那婆子就像是忘了似的,嘴里根本没有喊出声。 见风使舵的玩意儿。 萧三暗骂。 萧七桐命人打起帘子,当先由乐桃扶着走了下去。 嫡庶有别,其实原本按照常理来说,萧咏兰三人是要永远矮上她一头的。萧七桐可不会去做个好人,让她们不必多礼。这会儿她就要教教她们,这迟来多年的嫡庶之礼。 萧七桐下了马车,由乐桃扶着,再有两三个丫鬟婆子伴着一块儿进去了。 相比之下,萧咏兰几人身边就只有一个丫头跟着,寒酸极了。 再加上前头萧七桐身形虽纤瘦,却模样纤美,更将她们衬进泥土里去了。 萧三有些惶惶然。 她突然觉得,仿佛只要有萧七桐在一日,她们身上的光华便要不见天日。 “五姑娘。”萧七桐这头才刚迈进门去,便见项诗鸢款款而来,直直走到她的跟前,像是来接她的。 项诗鸢今日穿的红裳,分外不符合她平日里的气质打扮。不过到底年轻,红色将她的面孔衬得更有气色了,眉眼都比较起往日要显得活泼有生气些。 今儿是她的生日,这样打扮倒也不奇怪。 项诗鸢此时捏着帕子,冲萧七桐盈盈一笑道:“安王殿下知晓我请了五姑娘来玩,还特地嘱咐了我,要好生照看姑娘,姑娘体弱,可不能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