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七桐慢悠悠地将热茶抿进嘴里,顿时疲累全消。 “都收起来罢,今个儿不抄了。” “哎。”乐桃应声,忙俯身开始收拾桌案上散落开的经书、纸笔。 话分两头。 江舜骑于马上,眼瞧着便要行出皇城了。 跟在他身后的小太监,回头扫了一眼长长的队伍,忍不住道:“今日来的人不少,倒是不见五姑娘的身影 。” 这回跟着江舜的并非常英,而是另一个常贴身服侍江舜的太监,名叫吴会。 江舜没有回头去瞧,他淡淡道:“幸好她没有来,若是来了,这么多人反冲撞了她。” 顾刚在一旁笑道:“正是!若出了意外,只怕今个儿王爷也走不了了。” 江舜只抿了下唇,嘴角像是噙着一丝笑意,旁的话倒是没有说。 “走罢。”江舜面上反倒没有一丝留恋的味道:“早些去,方才能早些归来。” 顾刚嘿嘿一笑:“王爷说得有理!” 话音落下,江舜驱马前行。 马蹄疾驰,驶出了京城。 众人只从后头望见安王殿下挺拔的身影,渐渐远去。 ****** 只听得“嘭”的一声。 半人高的花瓶被踹倒在地,立即便散成了一地碎片。 “娘娘小心,莫叫碎片划着了。”一旁的宫人忙迎上去,扶住了应贵嫔。 应贵嫔胸口起伏,随手揪住一旁的宫女,冷声道:“王爷今日怎么还没来?” 宫女哑声道:“今个儿安王殿下离京,几位王爷都去送了。” “从前……”从前我儿离京时,怎么不见人来送?这话在应贵嫔的舌尖打了个转儿,最终还是不甘不愿地咽了下去。 等建王来到殿中时,应贵嫔眼圈儿都红了。 她挥退宫人,待建王行过礼后,她扶住建王起身,随即一把紧紧抓住了他的袖子,面上再也压不住忿忿之色,道:“这是什么道理?好事尽让他占尽了,他的差事轻松,又能博个孝名,登州何等富饶之地?他去走一遭,那边的官员自然与他结识……于是名声有了,一方大员也叫他拉拢了!” 说到这里,应贵嫔眼珠子都嫉妒得通红了。 建王倒是神色平静,他将所有的不满、愤怒都深深压在了心底,哪怕是面对自己的生母,他也不会透露半分出来。 他道:“此事哪有这样简单。父皇此番是在削弱他,而非助长他。温室中的幼苗,一旦面临寒冬便要夭折。而常年处在天寒地冻之下的幼苗,往往更加坚韧。他安王如今已及冠,却还依旧长不大一般,由父皇牢牢护住,日后又能有何成就?” 建王拽过凳子,在一旁坐下,又抬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道:“这件事从不是一两日便可决出胜负的。母妃且再往后瞧吧。” 应贵嫔却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劝得动的,她咬着牙道:“我已不想再去向那个贱人请安了。” 安宜皇贵妃压在她的头上,已不是一日两日了。 她忍了数十年,瞧着儿子有所成就了,却偏还要往下忍。 “这贵嫔当得有什么意思!”应贵嫔冷声道。 建王有些头疼地皱了下眉。 这便是差距所在了。 江舜母子盛宠多年,却始终荣宠不衰,盖因那安宜皇贵妃实在是个聪明的女人。 若是他母妃得势,只怕要不了几年,便要干出触怒父皇的事来。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母妃地位低也是有好处的。 地位低方才有许多事不能做。 因而平日里就算行事肆意,倒也离谱不到哪里去,总不至到触怒父皇的地步。 他自然也有羡慕江舜的时候。 皇子年幼时,皆是子凭母贵。 生母的地位高,皇子的地位方才也跟着水涨船高。 可与其说他希望母妃同样跻身贵妃之列,倒不如说……他心底里有那么一丝的想过,若他的母妃乃是安宜皇贵妃便好了。 这厢应贵嫔不断发泄着心头的不满。 等久了,她发觉儿子并不曾出声。 应贵嫔渐渐也就住了声。 一个人发脾气,实在没意思。 应贵嫔用帕子擦了擦眼角,这才转声道:“你那王妃还没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