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逝的琼妃,可是姓祝?” “……不错。” “儿臣知晓了,儿臣告退。”江舜行过礼,便要退下。 “你便没有别的要问的了吗?” “没了。” 该知道的,他都已经知道了。 不知道的,他猜也都猜到了。 为何宣正帝第一眼见到七桐的时候,面露不悦。因为那时他受流言影响,认为七桐长了一张与琼妃肖似的面孔,却有着极为歹毒的性情,于是心生不喜。 后来再转变心思,自然是发觉七桐并非如传言那般,再加上七桐本就体弱,什么应贵嫔、福仪公主,到了她的跟前,倒都像是赝品了,唯有七桐方才是正品。移情之下,宣正帝再瞧七桐,自然觉得亲切,待她好,就像是弥补对琼妃的好一样。 只是猜到了这些,并不让江舜觉得高兴。 相反,他觉得甚为不快。 那股不快,让他的眉头都微微皱了起来。 宣正帝瞥见江舜的神情,也皱了下眉,他知道江舜聪明,见江舜不再赘言,他却反倒有些忍不住了。 他问:“人人都渴望权利,你知晓为什么吗?” 江舜听了觉得有些想笑。 昨日他方才问了七桐一样的问题。 不等江舜回答,宣正帝便道:“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自然便可随心所欲。世人都是这样想。” “那父皇随心所欲了吗?” “朕做到随心所欲了。”宣正帝道。 可不是随心所欲么?他对待子女、妻妾,都随心所欲地把玩,今日宠这个明日宠那个,谁也猜不透他的心思,实在随心所欲。 不过他这样的随心所欲,瞧着倒更像是一种对面对无趣世事的放纵。 因为他想要的已经失去了,所以便只有通过肆意把玩人心,来满足自己剩下的那点私.欲。 江舜没有点破他的心思,只是一拱手,准备离开。 但宣正帝却又再度出声了,他沉声道:“可这样的随心所欲实在没意思……”他的目光投向江舜,投向这个唯一优秀的儿子,他道:“你是朕最优秀的儿子,若是你坐在朕的位置上,你要比朕做得更好。治国兴政,你要比朕做得更好。照顾七桐,你要比朕做得更好。” 宣正帝眼底迸射出灼热的光,仿佛将自己这辈子没做到,也根本无法再完成的事,寄托在了江舜的身上。 与安宜皇贵妃感情疏离,琼妃又已病逝。 除却这两个女人,什么应贵嫔,又什么其他的妃子,都难以与之相提并论。 偏偏前头那个感情回不来了,后头那个更是无法起死回生。 宣正帝自负骄傲,不肯为此而悲伤难过。 他便只有将一切都寄托在儿子的身上。 江舜若是做得更好,不也正如他弥补了当年的错漏一样吗? 江舜又拜了拜。 “照顾七桐,本是儿臣应当的事。儿臣告退。”江舜不再多言,他甚至加快了脚步,走出了大殿。 他喜欢七桐,疼宠七桐,与旁人何干? 宣正帝这样一说出来,反倒叫他觉得不快,好像他对七桐的满心倾慕、疼宠,都不过是来自宣正帝的再三提点。 这时,一个宫女来到江舜的跟前,道:“安王殿下,娘娘差奴婢来问,殿下今日可也要在永华宫用膳?” 江舜毫不犹豫地道:“要。” 七桐仍在永华宫中。 自然是要的。 想到七桐,压在江舜胸口的那股不快,刹那就烟消云散了。 待进了永华宫,午膳都已经摆上桌案了。 江舜笑着走上前,落座。 待萧七桐动了筷,江舜盯着她的侧脸,笑了下,突然道:“七桐,内务府差人报于我说,婚服礼冠已经制好了……” 第110章 项家、丁家的败落, 众人都瞧在眼里。京中贵女们未必有如何聪明,但到了这样的时候, 她们总是比谁都机灵的。 项家姑娘肖想安王, 死了。 丁家姑娘肖想安王,离死不远了。 谁还敢肖想? 谁还敢和萧七桐抢? 可见当初说萧七桐会克人, 倒也并非全是胡说八道的流言! 只是如今这话, 断然无人敢说了。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