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说:“燕大哥,我出来很久了,得先回去和阿娘她们说一声。” 燕冲意味深长地往他身上一扫:“成是成,可三郎你这会儿走得动吗?” 谢则安正纳闷燕冲为什么这么说,刚想站起来答“当然走得动”,却发现手脚软麻,根本不听自己指挥。 燕冲哈哈直笑:“你小子刚才一直在硬扛,歇下以后能动才怪,甭想别的了,多吃点才有力气。” 谢则安:“……” 燕冲说:“你阿娘住哪个房?我叫个厨娘帮忙去捎个信,顺便给你阿娘带点吃的。” 谢则安大大方方地报上母子三人所在的房间,并面不改色地提醒:“我还有个小妹。” 燕冲一愣,接着他看向谢则安的眼神都变了——亮得更厉害:“我就喜欢三郎你这样的,够爽快!”他朝附近的厨娘招招手,吩咐对方送了两份吃食过去。 谢则安说:“谢了。” 燕冲把伙计端来的粥往谢则安面前一推,自个儿拿起刚出笼的大馒头送进嘴里,边嚼巴边招呼:“吃,甭跟大哥客气。” 谢则安笑眯眯地说:“我像是会客气的人吗?” 两个人开始敞开肚皮扫荡桌上的食物。 谢则安大概吃了个八九分饱就停下了,对燕冲说:“肚子空太久了,不能吃太多,燕大哥你慢用。” 燕冲也停下来,瞅了谢则安两眼,说:“三郎,大哥多问两句你可别嫌大哥多事。你们这是要去京城,不是一两个时辰能到的地方,怎么只有你们孤儿寡母跑这么远的路?你们家里的男丁呢?” 谢则安一笑,说:“我不就是男丁么。” 燕冲说:“不方便说就算了,我不问。”他提出另一个问题,“此去京城还有半个月路途,你们盘缠够吗?” 谢则安说:“应该够的。”他大言不惭:“就算不够燕大哥也不用担心,我已经病好了,有手有脚的,大丈夫何患无钱!” 这话说得掷地有声,燕冲本身就是个豪迈人,听后当然大为欣赏。他击掌一笑:“好!那我就不多说了。要是真没办法了,你可以从驿站给我捎封信。要是不会写字的话直接捎口信也成,我常常跑这条路办差,驿站的人都认得我。” 谢则安爽快地答应下来:“一定!” 早饭过后燕冲还要赶路,谢则安自个儿走回李氏和谢小妹所在的房间。 李氏正忧心地看着谢小妹吃油饼,谢小妹却没想那么多,边吃边说:“阿娘,真好吃!好香!这就是油饼吗!我看村长儿子吃过,没想到能吃上呢!阿娘,这么好吃你为什么不吃?” 谢则安静静站在门外。 他已经从母子三人的身体状况看出他们很穷,听到谢小妹这话后更清楚到底穷到什么地步。 有个在京城那边混得不错的“爹”,居然连个油饼都吃不起,可见那个“爹”早把他们忘得一干二净了。 这样的“爹”一封信把他们叫到首都,能有什么好事? 谢则安推开门走了进去。 李氏马上站起来关切地问:“三郎你去哪了?你在外头碰上了什么人?怎么让人这么破费?” 谢则安绷着小脸说:“没去哪儿,交了个新朋友而已。一顿早饭而已,等我以后有钱了自然会还他十顿八顿。” 李氏总觉得她儿子醒来后好像变了个人。 但李氏没时间多想,离收到信已经过去大半个月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