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阿娘你操心了。” 谢老夫人说:“老了不操心几个小的还能操心什么?”她拍拍李氏的手背,“回去好生歇着,等我把人选挑出来再给你们送去。” 李氏从小孤苦无依,鲜少碰上谢老夫人这样的长辈,听到谢老夫人关切的语气后心中一暖,眼眶都有些发红。 谢季禹牵着她的手往外走,等离谢老夫人那边远了,他忍不住吃味:“颖娘你心里喜欢阿娘多一点。” 这酸溜溜的语气让李氏一怔,红着的眼都睁大了。 谢季禹觉得可爱,借着梅树的遮挡俯身亲了李氏一口。接着他在李氏不赞同的目光中露出了满怀愉悦的笑容:“情难自禁。” 谢季禹牵着李氏的手往回走,对李氏说:“我们三郎已经很好了,不过这还不够,还得再加把劲。” 李氏不是很理解。 谢季禹耐心解释:“三郎的出身还是陛下心里的一个疙瘩,三郎得表现得更加出色才能让陛下忘掉这一点,真正承认三郎是我们儿子这件事。不过颖娘你不要着急,我会想办法的。” 李氏垂下头。 她错付终身,不仅仅让自己在第一常姻缘中惨伤收场,还害了一双儿女。要不是赵英将她指婚给谢季禹、让儿女入了潼川谢家的籍,即使她甘愿一死也挣不回儿女的好前程。 谢季禹抓紧李氏的手,说:“颖娘,那不是你的错。”他看着眼前白茫茫的雪景,五指收拢,“你只是看错了人,是他辜负了你。” 李氏抬起头看着他。 谢季禹笑了起来,拉着李氏一步一步往回走,再三保证:“以后我都不会让你难过。” 两个人回到主屋后把谢则安找了过来,和他商量拜师的事。 谢则安眉头突突直跳。 谢季禹说:“你小子聪明归聪明,可也不是什么都不用学了,我们会帮你物色先生的人选,到时你得配合点,别故意把事情搅黄了。” 谢则安喊冤:“我是那样的人吗?” 谢季禹笑了笑,问道:“假如我给你找个像和尚念经一样唠叨的先生,你会乖乖拜师吗?” 谢则安:“……” 想想就觉得人生一片黑暗! 谢季禹说:“三郎,我知道你听得明白,所以我直接和你说说拜师这事儿的关键所在。” 谢则安正襟危坐。 谢季禹满意地点点头,说:“你以后肯定是要走正途的,不管以文入朝还是以武入朝,拜师都是很重要的一环。即使是拜在‘名士’门下,你也没法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没有立场,所以在拜师之前先要了解他们的主张,免得日后陷入麻烦里头。” 谢则安心中一凛。 他说道:“您有什么建议?” 谢季禹说:“从眼前来看,前些天你碰上的姚鼎言是最适合你的,以你平日里的行事方式,要是选了个想法比较保守的人肯定很难接受,那会让你束手束脚。可想在朝中找出想法不保守的人挺难的,只有姚鼎言可以选。” 谢则安敏锐地抓住了谢季禹话里的关键:“您说的是‘从眼前来看’?” 谢季禹嘉许地一笑,说:“对,从眼前来看他最适合,不过往后看的话,变数实在太多了,我也拿不准。”他认真地看着谢则安,“他胸中的抱负太多,伸展抱负的机会太少,好几次建言都被陛下打回了,所以他始终有一口郁气憋在心头,前些年他之所以‘三辞’馆阁,未必没有负气的原因在里面。” 谢则安明白了。 憋太久的人一旦有了机会会怎么样?会大刀阔斧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那种过于急切的心情会带来很多糟糕的后果。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