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颤,喜滋滋又乐滋滋,快步上前拉起谢则安的手往外走。张大德亦步亦趋地跟在他们身后,替赵崇昭牵着他那枣红色的彪壮马驹。 迎亲队伍绕着朱雀街吹吹打打行了一路,赵崇昭走走停停,一脸高兴地朝百姓们挥手,瞧上去比他自己成亲还要来劲。 这桩婚事来得突然,收到喜帖的人为了弄清赵英这么做的意图,纷纷提前赶到谢家入座。没一会儿,有人来报说:“陛下到了!”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谢老夫人领着一家老小迎了上去。 赵英让宾客们都归位,对谢老夫人说:“谢卿呢?” 其他人听到这话后都有些摸不着头脑:谢季禹不是在迎接宾客吗? 谢老夫人一顿,心中夹着酸涩和欢喜,立马派人去把谢晖喊出来。 谢晖是和梁捡一块出现的。 梁捡昨夜里已经和李氏相认,突然有了个至亲,李氏眼睛还是红的,要不是谢季禹仔细地替她敷了许久,今儿恐怕就见不得人了。见梁捡出来,李氏不由多望了几眼——直到这会儿,她依然觉得像在做梦。 谢季禹一看就知道李氏的心思,抬手握住了她的手:“来日方长。” 李氏点点头,脸上带上了得体的笑容,和谢季禹一起把宾客迎进屋内。 宾客大多认得梁捡,见谢晖与他并肩齐行,相互对望几眼,都忍不住在心里猜这人到底是谁。 赵英并没有让他们悬心太久,上前握住谢晖的手说:“谢卿,这是三郎和晏宁的大喜之日,你也该在大伙面前露把脸了。” 这一声“谢卿”震住了不少人,能让赵英这么郑重地介绍,还和“新郎”有关,能是谁? 众人面面相觑,却没有人能认出来。 谢晖说:“久违了,诸位。我是谢晖,十八年前在边境受了重伤为高人所救,昏迷了十八年,前些时日才靠着高人施展的换脉之术清醒过来。这移筋换脉之术十分玄妙,是以我的相貌变了许多。”他一顿,诚挚地道谢,“今日大家能赏脸来吃我孙儿这顿喜酒,我心里万分高兴,我大庆果然无寡情之人,即使我不在了大家依然替我看照着我的妻儿。” 这一番话无异于巨石落水,在所有人心里掀起了一阵大浪。 事实上许多人都是冲着晏宁公主来的,赵英嫁女,谁敢不到?可在场的都是人精,谢晖给他们铺了台阶,他们怎么可能不顺着走?口里都大言不惭地说“应该的,应该的”,心里却飞快估量着谢晖回来后会让朝局如何变化,赵英将晏宁公主嫁到谢家又意味着什么? 莫非赵英要开始栽培太子了? 一时间有人欢喜有人忧。 当然,也有人顾不得想那么多,比如长孙将军。 这位老将听到谢晖说出自己名字时就腾地站了起来,等谢晖说完了,他扯着嗓子说:“你到底是不是老谢,先和我过过招才算数!” 赵英一听,恼了:“你个浑人,这种日子能动刀枪?” 长孙将军说:“陛下,咱不动刀也不动枪,就比划比划!”他看向谢晖,目光中透着难掩的激动与期待。 谢晖说:“好,来吧。”说罢他领着长孙将军到了外头的空地。 长孙将军没有犹豫也没有客气,双方一站定就开始朝谢晖攻击。谢晖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应对起来游刃有余。两个人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即使不动刀枪,比划时仍然带着修罗场上沾染的杀戮之气。 长孙将军到底已经老了,很快落了下风。他停手时却并不觉得丢脸,反倒哈哈大笑:“痛快,痛快,还是这么痛快!”笑到最后,他竟潸然泪下。 那又哭又笑的模样让随行的长孙家子弟都惊诧莫名。 长孙将军顾不得失态,悲喜交加地说道:“老谢啊,你回来了,你回来了。” 谢晖上前紧紧抱住老泪纵横的长孙将军:“对,我回来了。” 这时有人来报:“长公主到,国舅爷到。” 谢晖和长孙将军对视一眼,回身入内。 长孙将军站在原地抬手抹了抹泪。 二娘穿着男装随行,见众人的注意力转到了长公主和国舅那边,跑上前问:“爷爷你和刚才那个人很好吗?” 长孙将军一顿,说道:“以前军中就没有和他们不好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