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宁公主“嗯”地一声,问起赵英的病情。 赵崇昭说:“太医根本没办法……不过宁儿你放心,父皇一定能醒过来的。”他看着晏宁公主低垂的眼睫,“宁儿,我想通了。” 晏宁公主一怔。 赵崇昭伸手将晏宁公主揽入怀中:“我对三郎不过是一时迷惑罢了,看到三郎长得好看就觉得我是喜欢三郎。”他按在晏宁公主脑袋上的手掌微微用力,“像对谢谦他们一样,我觉得他们长得好看,所以才想多多亲近……” 晏宁公主眼眶湿润。 赵崇昭说:“从现在起,我会当一个合格的太子。宁儿,我不会辜负你和父皇的期望,你呢,快快活活地过日子就好。假如,我是说假如父皇不在了,我就真的只有你一个家里人了。皇祖母虽然挺好,但终究和我不亲,你在谢家呆着,应该知道一个人若是没有那样的家里人日子会是多么难熬。你和三郎要好好地过,好让我心里也有个念想。古往今来,太子和君王往往得学着称孤道寡,但我一直学不会,宁儿,宁儿,你原谅我说的胡话吧,我只有你们了……” 晏宁公主心头直颤。 她哽咽着搂紧赵崇昭:“哥哥。” 兄妹二人相拥许久,赵崇昭叫人收拾好横塌,让不愿离开的晏宁公主睡在上面,自己则安静地坐在赵英床前,盯着赵英的脸不曾合眼,生怕错过赵英醒来的时机。 白天一到,赵崇昭要代赵英去上朝。谢则安默契地和他错开了,在他离开后才踏入赵英寝殿。 晏宁公主已经梳洗完毕,正握着赵英的手在说话。 谢则安让太医给晏宁公主也把把脉。 太医说:“驸马放心,殿下没有什么大问题,照常调养就好。” 谢则安舒了一口气,伸手揉了揉晏宁公主的头发。 晏宁公主在床前守了一会儿,终于被谢则安劝去用早膳。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天,晏宁公主眼尖地发现赵英的手动了动,连忙叫来太医给赵英看诊。 赵英在中午时终于转醒,赵崇昭处理完最后一份奏折,快步赶了过来。 瞧见赵英虚弱的模样,赵崇昭眼眶一红,却并未落泪。他伸手抓住赵英的手,那双手长满薄茧,已经有些无力,而他的手修长有力,可以紧紧地握住任何东西。 赵崇昭想起儿时懵懵懂懂地想和赵英亲近,那时候赵英的力气多大啊,腰板是挺直的,头发是乌黑的,才过了十几年就变成了这样。这过快的衰老和病弱与繁忙的事务有关,与他的不争气也有关。他大概是最让赵英操心的人,因为他不仅仅是他的儿子,还是一国太子,未来还将是一国之君。赵英与病痛缠斗那么多年,多半是因为放心不下——放心不下他啊…… 赵崇昭说:“父皇,这两天我代为监国,一切都好,没有什么意外。很多事我听了几位参政的意见,也听了太傅的意见,最后才做出裁断。您醒来得正好,等你好起来了赶紧看看我有没有出错。” 赵英看着赵崇昭蓦然成熟起来的面容,心中有着难得的欣慰。他回握赵崇昭的手:“这几天你还得多辛苦一下。” 赵崇昭说:“没问题,我一点都不觉得累。” 晏宁公主看着赵崇昭眼底的青影,心中一酸,转开了眼。 赵崇昭这几天根本没有好好合眼,白天又得不断适应忙碌的政务,再好的身体也会垮掉。 晏宁公主说:“哥哥,父皇已经醒了,你去休息吧。” 赵崇昭一顿,点点头说:“父皇你也多休息一下,我回头再来看你。”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