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则安的成长让姚鼎言欣喜不已。事实上谢则安做的很多事都带着新法的影子,比如农业合作社,这合作社要是能做稳了,“青苗法”和“市易法”都可以通过它来实现。青苗法是农户在夏秋两收前借贷现钱或谷粮,夏秋两收后再收取本金和利息,这是为了保证农户的正常耕作和温饱;市易法则是由官府统一收购货物,按照统一价格转给商户售出,并且和青苗法一样允许商户借贷,以此为朝廷赚取利润和利息。 这两件事农业合作社其实已经在做了,只是没有走明路,所以并没有掀起太大的风浪。姚鼎言查过去年合作社那边上缴的钱,那利润居然比一州缴纳的税收还要多——这还只是刚刚起步,若是合作社的架子铺得更大一点,利润会更高! 姚鼎言可不觉得这种做法是在与民争利,合作社施行至今,也没见百姓赚得少了,可见天下之财非恒数,肯定有着双赢的方法让百姓和朝廷都得到更多好处! 至少谢则安做到了。 姚鼎言并不遗憾合作社不在自己掌控之内,因为谢则安的成长速度比他想象中更快,照这样的速度下去,谢则安说不定赶得上回来帮他。有谢则安加入,很多事都会轻松很多,毕竟谢则安年纪虽小,做事却从无私心,比很多人强很多。 姚鼎言和谢则安对谈了整整一个多时辰,直接做出了一份新计划。师徒两人相视一笑,都觉得这样的交谈称得上酣畅淋漓。 谢则安大胆地问:“那我们凉州今年的考核算是过了吧?知州把这样的重任交给我,我可不能搞砸了。” 姚鼎言说:“别急,回去把计划重新抄一份给我,如果有不对的地方我会派人叫你过来核实。至于结果,我总不能马上给你吧?怎么可能那么草率。”他摆摆手,“回去吧,到时全部考核完了我会一起公布。” 谢则安只能说:“那好吧。” 谢则安一走,姚鼎言就吩咐下去:“把刚才你们的对答整理出来,后面的考核都按这个来。等凉州那份计划送过来了,你们照着抄一份贴出去,叫他们都按那个格式写,不会也得会,连这个都学不会的就叫他们回去找别人来。” 姚鼎言这话一出口,其他人都明白姚鼎言刚才是故意吊谢则安胃口的,这哪会不通过啊,简直是把这当榜样的!想到往年一些知州的表现,当值的官员不由幸灾乐祸起来。 比照谢则安这个模式来的话,今年肯定会卡住许多知州! 谢则安并不知道自己无形中祸害了那么多人,考核的事忙完了,他请同行的人一起去喝酒。喝到一半,一个熟人现身了,竟然是许久没见的长孙二娘——她是以“二郎”身份出现的。 见了谢则安,长孙二娘笑着打招呼:“三郎。” 谢则安笑眯眯地说:“二郎,很久没见了,你变得更俊了。” 长孙二娘也不扭捏,坐下说:“你也是。”顿了顿,她问道,“殿下可还好?” 谢则安说:“很好。” 长孙二娘问:“燕冲大哥呢?” 谢则安说:“也很好,我不久前还见过他。” 长孙二娘说:“你祖父他们呢?我祖父常常念叨着他。” 谢则安说:“他们比我还精神,燕大哥说祖父吃得比他还多,身体倍儿健康。” 长孙二娘说:“那就好。”她最后才问,“大郎呢?” 谢则安说:“大郎也挺好,冬天又到了,他到外地去找那些流落街头的流浪人去了。也不知他是怎么琢磨的,居然捣腾出了一套他们才能看懂的比划方法,我学了挺久才学会,回头我再教教你。” 长孙二娘说:“好,等你得空了我去找你。” 第126章 谢则安果然惨遭弹劾。 准确还说是凉州知州遭弹劾,出头的人依然是马御史。马御史哭功一流,说着说着当场潸然泪下,痛哭流涕地觐见:“此风不可长!” 见赵崇昭被他哭得心烦意乱,姚鼎言站了出来和马御史对撕。姚鼎言亲自出马,十个马御史都不顶用,他并没有着眼于谢则安越职行事的点,而是说起入京考核时间太长、知州离开本州太久,容易生乱。如果能手底下得用的年轻官员,不妨给他们一个锻炼的机会,一来能让他们进一步熟悉州务,二来不必知州舟车劳顿,实乃一石二鸟之举! 姚鼎言提得有板有眼,其他人听在耳里觉得挺有道理。再想想家中还有子侄在地方任职,若是有这么个机会给他们进京刷刷存在感,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