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想过谢则安也会犹豫。 谢则安也会担心和害怕。 谢则安也会不自信到踟蹰不前。 不管表现得如何强悍,谢则安都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谢则安在乎家人、在乎朋友,也在乎名声、在乎前程,要他踏出昨晚那一步,谢则安心里挣扎了多久? 在那看起来缠绵悱恻的交欢之中,谢则安真的得到了半点欢愉吗? 他给过谢则安半点保证吗? 没有,他没有,要不然谢则安也不会问出“这样的我你也喜欢吗”这种话。他喜欢,他当然喜欢,那时候他蠢到极点,要不是有谢则安在旁帮扶,怎么可能稳坐太子之位? 假如谢则安真的是单纯想要利用他,那他该庆幸自己至少还有能让谢则安利用的地方。 何况谢则安不是。 谢则安做的事,有哪件是光为自己图谋了? 赵崇昭说:“大义凛然的人固然值得钦佩,”他搂紧谢则安,“可要是亲近的人的话——谁会希望亲近的人把‘大义’摆在前面?像父皇还在世时,我有时甚至会想,管他什么天下管他什么百姓,父皇好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谢则安安静下来。 赵崇昭说:“三郎你要是肯事事为自己着想,那我比谁都高兴!要是我以后再犯蠢了,三郎你别傻傻地信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撒丫子跑了再说。” 谢则安:“……” 赵崇昭说:“因为我肯定会后悔的。” 谢则安看向赵崇昭。 四目相对片刻,赵崇昭忍不住低头亲了亲谢则安的唇。这个吻不像平时那样充满侵略性,它轻得不像话,仿佛害怕稍一用力就会伤到谢则安——即使那根本不可能。 赵崇昭亲完后也不挪开,就着谢则安的唇把话渡了过去:“我已经后悔过很多很多次。三郎,我真的后悔过很多很多次了,要不是我犯蠢那么多次,你也不会这么不相信我。三郎,我这辈子只喜欢过你一个,也只会喜欢你一个,永远都不会变。” 谢则安是个再正常不过的人,听到情话虽然不会真的傻到完全相信,却也颇为受用。 谢则安笑了起来:“那好,我听你的。你要是真犯蠢了,我就跑得要多远有多远,再也——” 赵崇昭想到谢则安会说什么,连忙打断:“不行!”他紧张地抱住谢则安,“不能跑太远,我会找你的,我很快会想找你的。我不能让我找不到你,上天入地我都要找到你。” 谢则安目光微顿。 他已经很少想起以前那个时空,赵崇昭这么一说他突然就记了起来。如果真有他向谢季禹他们所说的“大千世界”,那他与赵崇昭所在的世界绝不相同。也就是说,他的灵魂并不属于这个时代。 若是他一不小心在这边被弄死的话,赵崇昭即使上天入地也是找不到他的。 谢则安见赵崇昭一脸紧张,没把这种话说出来吓赵崇昭。 他笑着说:“与其犯蠢后再上天入地地找我,不如别犯蠢。” 赵崇昭豁然开朗,说道:“三郎你说得对!我绝对不会再犯蠢!” 谢则安被赵崇昭信誓旦旦的保证给逗乐了。 谢则安说:“小小地蠢几次没关系,你要是不捅点篓子,我还挺不习惯的——” 赵崇昭故意摆出满脸凶横:“好啊,你还真敢埋汰我了。敢对我不敬,看我不罚你!” 谢则安眼底带上了几分笑意:“怎么罚?” 赵崇昭被谢则安笑得喉咙发干,伸手捏紧谢则安的腰:“罚、罚你亲我一口。”他这话不仅说得小心到没非常底气,还带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