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回太常寺那边找人商量。 这一商量,天色渐渐暗了下去。 谢则安正要与其他人一起离开,一个高大的人影忽然出现在门外。 其他人意见来人,诚惶诚恐地说:“见过陛下。” 谢则安一呆,发现自己忙得忘记去找赵崇昭了。他也说了句:“见过陛下。” 赵崇昭微微颔首,和其他人简单地聊了几句,打发他们离开,一语不发地牵着谢则安往寝宫那边走。 谢则安挣脱无果,只能说:“陛下,先放开我。” 赵崇昭变本加厉地抓得更紧。 谢则安自知理亏,只能由得赵崇昭胡来。 等到了寝殿内,赵崇昭砰地关上门,将谢则安抵在门板上,重重地亲了上去。 谢则安顺从地迎合赵崇昭的索求。 赵崇昭亲够了,整个人倾身向前,压在谢则安身上兴师问罪:“三郎,回来了为什么不来找我?你离开这么久,知不知道我多想你?你为什么不来找我?我这么想你,你却只顾着和别人谈笑风生——” 谢则安解释:“我和他们在商量秋狩的事。” 赵崇昭蛮横地说:“我不管,反正你明天别想下床了,我不会让你有力气下床。” 谢则安:“……” 这家伙根本只是在找借口拉他纵欲吧? 第161章 赵崇昭的躁动有些不寻常。 谢则安在赵崇昭入睡后正在看,看着赵崇昭的侧脸。 即使是在睡梦中,赵崇昭依然眉头紧拧,仿佛遇到了什么既为难又痛苦的事。 谢则安盯着赵崇昭到大半夜才闭上眼,可天还没亮,他又醒了过来。 身体像被车轮碾过一样,浑身都在发疼,不过谢则安向来不太在意这种小事,站起来停顿片刻,脚步就变得稳健起来。 趁着赵崇昭还没醒,谢则安穿好衣服推开窗。 窗外正下着雨,天色晦暗不明。恰是初秋时节,滴滴答答的雨打在秋叶上,总像在招呼它们赶快离枝。 谢则安静静站在窗前。 如果他是个真正的少年,那么在见到赵崇昭和姚清泽聊得那么开心时反应绝不会那么平静。他应该和赵崇昭昨晚那样,理直气壮地逮着他兴师问罪。只是这些本应理所当然的小情小意,好像早就从他骨子里抽离。 赵崇昭会这么惶急,无非是因为没能从他这里得到真正的回应。 但是,真正的回应该是怎么样的? 谢则安两世走来,有人教过他什么是责任,有人教过他什么是原则,有人教过他什么是道义……唯独情之一字,没有任何人给过他任何教导。不被期待的出生、不被认同的偏执、不被接纳的悔过——前生每走一步,好像都是为了给他最深最痛的教训。那一切结束后他睁眼醒来,成为了“谢三郎”,很快随着身份谜团卷入了无数风波之中。 他不怕惹上麻烦,什么事儿都敢做,巴不得把事情闹得更大一点——因为他必须努力扎根在这个世界。只有做得够使劲,做得够出格,他在这个世界留下的痕迹才够深。 一缕来自另一个时空的孤魂除了这样做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不去害怕、不去畏惧一个完全陌生——完全不属于自己的时代? 而李氏、谢小妹、谢大郎、晏宁、赵崇昭……他们这些人之于他,又是怎么样的存在?他口口声声说为他们好、为他们着想,心里真正想的又是什么? 谢则安垂下眼睫。 虚伪像是已经融入他的血骨,做什么事、说什么话,他都不忘给自己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事实上他是一个非常自私的人,他想拥有他们对他的感情,却不曾付出半点真心。 或者说,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心在哪里。 到底怎么才算真正的回应? 谢则安会的东西很多,唯独这一个问题,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去找出答案。 谢则安闭上眼片刻,从秘道离开了赵崇昭的寝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