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位极可能再次更迭的消息沸沸扬扬地传开,姚鼎言做事反而比平时低调得多,连找人“开会”的次数都少了。 徐君诚把谢则安找了过去。 谢则安抵达徐府时,徐君诚已经换上丧服。到了徐君诚这个年纪,喜怒哀乐都不会再摆在脸上,所以他看起来很平静。 谢则安说:“先生节哀。” 徐君诚让谢则安坐下。 他说道:“三郎,我问你,你对新法是怎么看的?我要听实话。” 谢则安客观地评价:“姚先生的想法里有很多东西很超前也很有用,如果能真正推行开应该是好事儿。” 徐君诚说:“你说的是‘如果能真正推行开’。” 谢则安沉默下来。 徐君诚说:“事实证明,这才是最大的问题所在。你姚先生太过自负,听不进别人的意见。”他看了谢则安一眼,“你的话他还有可能听进去一点,但他一旦手握大权,不一定会像现在这样对你容忍有加——尤其是你和陛下刚在农业合作社的事上和他唱了反调。” 谢则安静静听着徐君诚说话。 徐君诚说:“你行事要比现在更稳妥才行,一言一行都要小心,别像顾允父子一样落人话柄。” 谢则安说:“先生的话我记住了。” 徐君诚与谢则安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才放谢则安离开。 谢则安走出徐府,心中沉郁。他与姚鼎言之间有多少明波暗涌,不用徐君诚提醒他都一清二楚——甚至可以说,他比徐君诚更清楚。要是姚鼎言记着他们之间的师生情谊,那他们可以安然相处‘要是姚鼎言记着的是他屡次驳他面子,那他还真是危险了。 再有就是姚鼎言坐上相位,他发下的那一纸公告能不能继续约束野心日益蓬勃的“新党”? 谢则安静立片刻,回家找谢小妹说话。谢小妹已经把《花木兰》和《孟丽君传奇》陆续刊出,她的风格细腻之中带着几分清新,很快赢得了不少人的喜爱,连茶楼酒肆中的不少说书人都开始说起了这两本最新的话本。 谢则安揉揉谢小妹的脑袋:“陛下说了,可以尽快把你和赵昂的婚事办了。” 谢小妹很不舍:“哥哥这么想把我嫁出去吗?我不想离开家!” 谢则安说:“说什么胡话。”他笑了起来,“赵昂不也住在京城?你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顶多是逢年过节却裕王那边住一段时间罢了。” 谢小妹想想也对,心里没了抵触情绪,爽快答应:“全凭哥哥做主!” 谢则安听得发笑:“什么时候轮到哥哥我做主了?我写信给爹爹和阿娘,看看他们的意见如何。” 谢小妹点点头。 和谢小妹呆了一会儿,谢则安的心稳了不少。他又开始“不务正业”,重捡起被人刻意晾在一边、听起来荒诞不已的“设立女官”事宜。 姚鼎言看到谢则安的折子时直接笑了出来。 谢则安这个“权尚书”本来就是因为设立女官的事得来的,他不提也不行,不提的话他不仅去不掉“权”字,更可能连“权”都保不住! 想到谢则安也有这种自己挖坑自己跳的时候,姚鼎言心情挺不错,大笔一挥批了个“可”字,转给政事堂其他人传阅。 于是在姚鼎言登上相位之日,谢则安开始办这么一件让他有掉粉可能性的事—— “亲,今年乡试男女混考哟,来一发吗?” 第188章 这一年的秋闱引起了轩然大波。 百川书院允许女子入学还是年初的事,只是百川书院自己做的事儿,所以跳出来反对的人并不多。谢则安光明正大地把乡试条件放宽到男女皆可,一时间把四面八方的仇恨值都拉了过来。 反对的意见和徐君诚非常一致,纷纷表示“古往今来从来没有这样的事”。谢小妹的“连载攒粉计划”实施得很成功,这几个月传播度最高的故事就是《花木兰》和《孟丽君传奇》。乡试“男女同考”的消息传开时,谢小妹正好把马甲一掀,以女孩身份思考这两个故事的“后传”——已拥有一身武技的花木兰该如何适应家中生活?已拥有满腹才学的孟丽君难道要重新回到闺阁之中?为什么天底下没有别的路可以供她们选择? 这饱含争议的后记一刊出,谢则安安排的“宣传”马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