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转, 对于整个人界来说,似乎已再无任何人为他的离开而难过。 这一切本不该是这样。 可是这些真相她已经无处去说,也无法去说,所有的真相都随着魔君的消失而被掩埋, 她纵有再多不甘, 这世上也已再无明倾此人。 这世间所有人的事情,与他又再有何关联? 越是这般,宴夏心中的痛苦就越深, 到最后几乎已成为无底深渊,叫她沉沦其中无法挣脱。 直到有人敲响了她的房门。 屋外的人没有说话, 宴夏能够猜测来的人究竟是谁,但她此时却并不想与人交谈。她背对着房门,摇头低声道:“宫间,这几日的事情就由你来决断,我暂时不想……” 然而话未说完,房门已被人轻易推开, 脚步声轻缓踏入屋中,却并非宴夏所想的那人。 宴夏有所察觉,还未回头,便听得自门外走进来的人道:“虽然不愿打扰,但有些事情我认为有必要告诉你。” 这声音是宴夏无比熟悉的。 宴夏倏地回头,待看清那自屋外走进来的身影,喉中便又是哽咽,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人扬了扬眉梢,给了一个不太常见的浅笑。 然而没等他再开口,宴夏已经扑到了他的怀里,将脸埋进他胸口无声哭了出来。 宴夏有些丢人的想着,这几日的时间,大概是她这十年里哭得最多的时候了,本以为过了整整十年,等到与干爹干娘们重逢的时候,她再让他们见到如今的五道,必然能够带着些小小的骄傲,必然能够让他们看到自己如今的成长,却没有想到,真正相逢的时候到来,却是在她如此狼狈的时候。 然而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们到底,是她最亲近的人,而她也只有在他们的面前,才会这样卸下所有的伪装与防备。 宴夏在那人的怀里哭了很久,她这三日来其实并没有再落泪,她只是独自在房中想着,想从前和现在,想许多事情,却麻木得像是失去了该有的目的,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所走的路是否当真是对的,而自己是否又该将一路走下去。 若真有对错,明倾又为何会落得这般结果。 她茫然不知,无法想出结果,终于在见到来人的这一刻放肆的哭了出来。 “大爹爹。”不知过了多久,宴夏终于闷在那人的怀里,喃喃唤了道。 那人唇畔牵起一抹无奈的笑,低声道:“嗯。” 来人正是十年前消失于南河镇的宴兰庭。当初宴兰庭开启法阵,所有人消失于院落当中,宴夏曾经寻找多年无果,最后还是被明倾在玄界找了回来。之前小爹叶题先出现在沧南山中,道是宴兰庭等人还有事要办是以还没有回来,如今一切结束,宴兰庭终于也回到了沧南山。 兜兜转转,终于又回到从前。 当初宴夏失去干爹干娘,变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者,是明倾将她带了回去,帮她找到了宫间与五道众人,而如今明倾彻底离开她,却又将干爹干娘寻了回来。 宴夏抬起头来,眼前的宴兰庭样貌与十年前没有太大的变化,五官依旧是宴夏所熟悉的清秀轮廓,只是看起来比从前更加消瘦了些,眸光里虽然带着疲累,却仍带着柔和的笑意。 不需要去猜想,宴夏便知道他必然是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来的,而他回来得这样快,必然只有一个原因,便是为了她。 知道大爹爹的身体向来不好,自己却让他这般担忧,宴夏心中满是内疚,连忙退开两步,迟疑一瞬才想起来擦干眼泪,将大爹爹带到桌旁坐下。 “既然叫我大爹爹,便不用在我面前在意太多。”宴兰庭轻咳一声,用宴夏最熟悉的温和平淡语气道。 时间仿佛回到了从前在南河镇的日子,宴夏微微一怔,心情终于自方才的阴云密布变作了风雪乍停,只是明倾的死在她心中所带来的沉重感依然无法消失,她紧盯着宴兰庭的眼睛,良久方才低声道:“大爹爹,我……不甘心。” 终于将这话说出口,宴夏一口气将心中所想尽数说了出来道:“明倾公子所做的一切,真的有意义吗?” “他为这中原做了这么多事情,没有人明白没有人了解,甚至在他消失之后,连去回忆他的人都没有,所有人都在拍手欢庆魔君之死,这真的是他做这一切的意义吗?” 宴夏眼眶微红,说到此处,已是咬唇不语。 宴兰庭盯着她看,轻轻叹了一声。 来见宴夏之前,宴兰庭便自宫间与叶题那处知晓了整件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