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客人还是处理事情,宴夏总会利用任何空隙将四象图中的明倾叫出来,或是悄悄对他做手势, 或是相视一笑。而等到四周人都离开了, 他们便会在灯下平静交谈,说些从前或是现在的事情,这些看似平淡的相处总让宴夏觉得欣喜不已。 当然宴夏也没忘记两人的相处中还有个闻北云在看着, 她很快就弄清楚了闻北云的问题,只要她对明倾提到“喜欢”二字, 闻北云便会像是被踩到了痛处一般跳出来,四象图的画纸上霎时变得十分拥挤。 为了不惊动四象图里面偷听的闻北云,宴夏因此想尽了办法,开始用其他语言来替代这两个字,避免刺激闻北云。 然而这样的刺激对闻北云来说并不算少,在某日宴兰庭将四象图借过去之后, 闻北云终于得以现身向宴兰庭诉苦。 宴兰庭好笑的看着画中的闻北云,颇有几分看戏的意思,他轻咳一声抿了一口汤药,也不知尝到味道没,便将那东西放了下来,只道:“说吧,你这又是怎么了?” “宴夏复活魔君的事情你知道了吧?”闻北云苦着脸道。 宴兰庭轻轻点头,起身披了一件宽袍大氅,看起来总算不那般单薄。 闻北云视线跟随着他的动作,这才道:“自那以后,她就不太对劲。” 宴兰庭“哦”了一声,有些好奇道:“哪里不太对劲?” “说话不太对劲。”闻北云应道。 宴兰庭重新坐回了床畔,有些嫌弃的看着方才那碗被自己搁置在桌上的汤药,依然没有要去端起来喝的意思,只复又问道:“她说什么了?她喜欢明倾那小子?” 闻北云迟疑片刻,痛苦的道:“她不说‘喜欢’两个字,但比那两个字还要可怕。” “嗯?”宴兰庭一怔,倒是有些未曾料到。 闻北云于是道:“那小子问她为什么要把他找回来,她说‘因为我不想见不到你’,问她为什么吃东西还盯着那小子看,她说‘只要看着明倾公子就吃饱餍足了’,让她快点回去休息,她居然撒娇说少看那小子一眼都不能好好休息!” 宴兰庭:“……” 闻北云与其相对无言。 两人也不知静了多久,才听见宴兰庭轻咳一声道:“明倾呢?” 闻北云:“那小子脸红了,现在还缩在画里面不肯出来。” 宴兰庭默然半晌,终于有些无奈的感慨道:“那姑娘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不光是说她说起这些情话来毫不脸红,也在感慨她连魔君这种对象也敢招惹。 闻北云轻叹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 其实从宴夏打算踏遍山水也要将魔君找出来那时候开始,闻北云与宴兰庭便都已经知晓她的决意了,但许多时候知晓是一回事,等到事情真正发生了,要坦然接受,就是另一回事了。 特别是在女儿谈情说爱的时候还不能闭目塞听的某位,直将他们的对话从头到尾听了个完整,只憋得五脏六腑都要生烟。 “前辈。”清朗温润的声音倏然自四象图中传来,方才被闻北云说是“脸红不肯出”的明倾,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四象图的画卷之上,他神色坦然,不知是闻北云夸大了其词还是他太懂得言辞之道,他对眼前二人认真道:“不知二位可愿听我说些话?” 宴兰庭看了闻北云一眼,两人各自怀着心事,到底却仍听宴兰庭问道:“是以魔君的身份,还是明倾的身份?” 明倾垂眸应道:“两者皆有。” · 三人在屋中交谈了不长不短的一段时间,宴夏便一直在外面守着,直到三人说完了话,脚步声自内中传来,宴夏才连忙上前。 宴兰庭并未走出房门,只扶墙站在门边,旁边有林蔓草盯着,院中风大,以他的身体自然不得随意出门。四象图就飘在他的身侧,见到宴夏上前,也很快从屋内飘了出来,跟在了宴夏的身侧,宴夏连忙接过四象图,看着画像上的闻北云小声问道:“爹,你和大爹爹都说了什么?” “都是正经事你就别问了。”闻北云应是还在意着方才的对话,回应得有些心不在焉。 宴夏一眼便看出了端倪,不禁追问道:“多正经的事?” 闻北云:“反正比你跟明倾那小子说的话要正经多了。” 宴夏:“……”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