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溪玉这一手干净利落的烧饭好手,也是看得呆了,美人做饭都是一种享受,再看做出来的食物,个个色香味俱全,就更享受了,而这些每一样都是她从来没有吃过的,除了笋子炒肉,其它的连见都没见过,那像馄饨的饺子,做得一个个摆在盘中就像一个个白中透粉的小元宝,看着都不舍得吃了。 按说她也能做些点心饭菜,但是跟这手艺一比,简直都拿不出手,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帮忙,罗溪玉的菜火候特别重要,都是她一手烧着,尤霜儿只得站在旁边看着。 吃饭的时候,十二剑都是各种在舀了汤水饭或站或坐或蹲,而罗溪玉要伺候圣主,于是尤霜儿是与葛老一起吃的,葛老的饭菜虽算不上丰盛,但也不错了,罗溪玉还拣了些点心和两碗汤分了过来。 尤霜儿有些食不下咽,白日的事她不敢想,一想起就觉得心头翻搅,当时的那些围观的人都死了,可是发生过的就是发生过,难以真的全部抹去。 心情低落,再加上父亲带着伤怕拖累她又离开自己,今后她只能随着这些人身后讨生活,她嚼着嘴里半生不熟的米饭,虽然母亲早年与面前这位医毒双绝有些交情,但是母亲已经去世了,再好的交情又如何,人死如灯灭,何况只是些旧情,又不是救命之恩,恐怕也靠不住,且彼此也是陌生的。 她心中难免觉得凄凉又苦楚,孤立无援,又不知该如何做才好,她目光不由的看向不远那张石台前端坐着,脸色有些肃然的东狱圣主。 说起来这些人里她唯一觉得有一点印象的就是这个圣主了,她不由的寻着以前的记忆,大概七岁还是八岁时见过一次,在她印象里,这位圣主可是说是丑的,甚至有些可怖,那时给她的记忆不仅骨瘦如柴,头比身体大,还又黑又吓人,像个哑巴一样不说一句话,甚至看人的眼神都死气沉沉,她连边都不敢靠。 两日的时间,几乎每时每刻她都在一间黑乎乎的屋子里打坐,那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汤药味儿。 离开的时候她很高兴,觉得是种解脱,那种地方那样的人,闷又无趣,又丑又恶。 对,在尤霜儿的记忆里,这位圣主就是个丑陋的人。 可是现在呢,她打量的同时,心里也是极为震惊的,实在想不到记忆里那个人,竟与此时这位圣主极为不同,虽然仍显得瘦削骨立,但却眉如剑眸如星,笔直的鼻,薄唇紧抿,整个脸颊如刀削般,月色下竟显得极为俊朗。 和那个又干又黑丑陋的样子,简直是天差地别。 “葛老,尤姑娘……”罗溪玉走了过来,然后拿了她做的那道挂香酥果的甜点,“这盘点心圣主说有点酸,不太喜欢,也没有动筷,要是不嫌弃葛老和尤姑娘尝尝……” 罗溪玉这会儿简直是使出浑身解数,可今日的圣主不知怎的,实在是不好伺候了些,一直对她甩鼻子甩脸的,她又不敢顶着他,一时也是急得鼻尖带汗,又想着葛老这边填了个人,担心东西不够吃了,饿着这个老头子,瞅了机会便将这盘炸果子给端了过来。 “哈哈,不嫌弃不嫌弃,老朽能吃着罗姑娘做的菜就满足了……”说完就让罗溪玉将盘子放石台上。 “尤姑娘也吃点啊,这果子其实不酸的,就是圣主太挑剔了。”小声说完,笑着冲两人眨了眨眼晴,又赶紧回去了。 尤霜儿看着那盘里十三颗挂香酥果,只见葛老乐颠颠的挟了一个,外面金黄焦脆,咬了一口,里面炸的浆果就流出稠的如果冻的果汁,简直是好吃的要死,葛老嗯了一声,胡子都快抖起来了,他道:“尤姑娘,快尝尝,这溪玉啊别的不说,这门点心的手艺绝对是一绝,圣主可真是有福气,羡煞老朽了……” 瞧瞧,叫罗姑娘叫溪玉,叫自己便是尤姑娘,亲疏立现,尤霜儿眼神垂了垂,还能指望谁呢,父亲已经不在身边,自己又受了侮辱,还能靠谁呢? 她勉强笑了笑,慢慢伸了筷子挟起一颗果子,然后凑到嘴边咬了一口,果真如葛老所言,黄色的果皮和面炸得香脆可口,里面甜如蜜的果冻浆汁半点不酸,可口至极。 然后她的目光便顺势瞥向了不远那女子与圣主身上。 只见女子没吃多少,却一直上赶着给圣主喂,一直身前身后的忙着,给他挟菜舀汤,圣主吃上一口她便高兴的笑,不吃又好意的劝着,甚至竟然还给圣主捏肩膀,又哄又劝的,就为了喂她自己做的饭菜。 而圣主明显脸色不好,根本就不喜欢她做的东西,却还要像耍戏似的逼着圣主吃,有几次她看到圣主目光不满的瞪着那个一直往他碗里挟菜的女子,就像要发怒一样,而那女子却还没脸没皮没有自觉。 因母亲是五洲人,她从小被母亲教导女子应该矜持,万不能在男人面前不尊不自爱,她要做母亲那样的人,所以她一直谨遵母亲的教诲,从来不敢忘记。 她可以饱读诗书,可以描画绣梅,可以与丈夫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却决不会放下自己的尊言,一味的讨好于男人,甚至一个女子竟对男人动手动脚,简直不自重到极点,她甚至拐弯问葛老,罗姑娘是否已嫁与圣主。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