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主脸绷的紧紧的,抿着唇角盯着她,目光倒是没有之前她顶撞他的怒意,反而有一种被忽略丢弃的那种死静与孤寂。 其实,罗溪玉不是真的害怕,他能怎么样呢?杀了自己?还是杀了孩子,在孩子揣在肚子里时,他就已经默认了他的存在,只要被他默认的,就是认可了,认可她,认可她生下他的子嗣,断不可能再出尔反尔,她清楚这一点。 而同样的他也不会伤害自己,所以怕他什么呢?他又能怎么样?之所以一直以来表现出来的很怕的样子,可能最深的原因是出于对他的爱吧,因为爱所以才会怕他。 而他也是因为爱所以才会容忍吧,那她还怕他什么?露出这种眼神又有什么?总不能吃人吧?她有些想笑,但看到圣主的眼神又有些笑不出来了。 那么直凹凹的看着她,像是被遗弃在阴影里可怜的小兽,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她一下子想到什么,心里有那么一丝愧疚,不该拿正常人的态度去对待他,从某种程度来讲,他从来不是一个心里“健全”的人。 一个从来没有过母爱,也没有过父爱的人,如何会懂得做一个父亲,连自己都不曾爱护的人,又如何会敞开心熟练的去爱别人,哪怕这个人是亲骨肉,在他从来没有感受过,没有过这种感情,也会像陌生人一样。 况且,这样一个男人,甚至是一个病人,身体那么破损过也许陪伴不了自己多少年,想到这里,罗溪玉的心都似被揪紧般,一记起这个,原则还是执着什么,都通通九宵云外,什么顶撞,埋怨还有生气,都敌不过她不想失去这个人的一个念头。 他身体破败着呢,他受过重创,不过就是想喝口奶,母乳确实是有营养对身体好的,喝一点又何妨,她奶水这么足,足够了,她心软了,想到会失去他,就心软了,为着他的身体,喝一点也有益处,而且为了这点事不值得让他生气,顺着他又不会怎样,何必惹得他不高兴,秉着这种想法。 她不由无奈又怜惜的伸手勾了勾他的衣袖,换上笑脸,“好啦,别生气了,这么大的人,怎么跟孩子似的,宝宝还小不知道笑话你,等长大了懂事了,看你这个当爹的羞不羞……” 圣主嘴角紧抿着盘膝坐在那里不发一言,只是冷沉沉孤落落的看着她。 “好啦,我承认错误,刚才不应该跟你大小声,而且我也说错了,圣主你也是很疼宝儿的,我也因为宝儿哭才着急说错话,以后再也不了,你看,我奶水也多,宝宝也喝不完,怪浪费的,圣主你大病未愈,吃些也有好处,肥水不落外人田嘛,过来啊,和宝宝一起,你快摸摸他的小脑袋,都长头发了呢……” 罗溪玉再度拉拉他的衣袖,连央带求顺带转移注意力,圣主这人对外人一向软硬不吃,对自己则只吃软不吃硬,越是跟他硬着来,他越是火焰高涨,但几句软和话说着,便是她想要再多的金银珠宝,求再难的事,都能求得成,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的,有时并不需要言语,只是从一些小事就能看出男人的心中有没有自己,圣主的心思难以琢磨,以前她的自信来于圣主的五感,与他厌恶女人的态度,隐隐明白自己是对他而言特殊的。 而现在,她也正是从这里面来寻得他极小极淡隐藏心底极深的感情,如果真心爱一个人,会拿出自己的全部来给她,金银珠宝都不及她珍贵。 看着罗溪玉再三拉着他,轻柔着话说着,没人能在美人的轻言软哝中还能硬得下心肠,何况还是自己的心爱的人,圣主的态度总算软化了些。 虽然眼神仍然有些不悦,却也不抗拒她的轻拉,然后两人将婴儿夹在中间,圣主微微揽着她的腰,似怕弄痛她的伤口。 罗溪玉此时叹了口气,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眼睛一闭就当是养了两个儿子好了,谁让这个男人嘴馋又小心眼,恋她如恋母一般,其实想想,这也没什么不好,于是过了一会儿,她便坦然的轻轻摸着怀里婴儿软软的头发,还要不偏不向的给男人理着鬂间发,而此时一大一小两个,吃着那满口甘甜,没有一个舍得松开口的,就跟比赛打仗似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