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掌心上的女儿? 华苓拢着眉问:“有听说太太为什么打七娘么?”辛嬷嬷和金钏相识一眼,倒是心里都有了些数,太太总是说兄弟姐妹间要和睦相处,但是其实心里依然并不那么喜欢三郎七娘和九娘子这些姐妹走得太近的,下人们谁看不出来。 碧浦垂着眼,不太敢看华苓的表情,小声说道:“听姐姐们说,是因为七娘子不肯听太太的话,因为七娘来看九娘子呢。还听说,太太说了一句白眼儿狼,七娘子离开致远堂,回茶园的时候,眼眶儿红红的,脸上巴掌印子也红红的,看着可怜极了……” 华苓只觉心一堵,牟氏不喜欢她是她早就看清楚的事,她一点都不在乎。但她能想象得到,七娘听到亲妈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该有多难过。牟氏便是那种最传统的母亲,全副心神都扑在儿女身上,她恨不得把世上最好的一切都捧到儿女跟前。 更准确地说,是她‘所以为’的,世上最好的一切。所以她也不会允许儿女走一段她认为不好的分岔路,不会允许儿女吃一口她认为不好的食物,年纪越小的孩子,在她跟前就越是没有发言权。 偏偏,七娘却长成了一个很有主见的人。 她心疼她的七姐,心疼总是对她好、清冷又孤傲的七姐。 辛嬷嬷看不得华苓扁着嘴用袖子狠狠擦眼泪的可怜样子,赶紧说道:“九娘子,嬷嬷记得箱子里还存了一盒子雪肤膏,消肿除印最是有效的,也不知七娘子那里还有没有?若是没有了,赶紧叫碧浦送过去,凭它什么印子,擦几日就没有了。” 华苓呆了呆,点点头。 于是碧浦捧着雪肤膏又跑了一趟茶园。 七娘在书房里习字,她是习的柳体,一笔行书已经有了几分柳公神气清健、不入凡俗的味道。她脸上的巴掌印在渐渐消失,但还看得出明显的五指山。 依然没有见竹园的丫头,七娘看了看那盒雪肤膏,清冷的眼里微露暖意:“告诉小九我很好,过两日,等她好全了,还是在芍园一块读书罢了。” 碧丝眼里透着担忧,从致远堂里回来之后,七娘子这两天绝口不提太太,也告了假不去芍园听课,晚上睡眠极不好。醒了就在书房习字抄书,安静得整日里说不到十句话。 轻悄步出书房的时候,碧丝回头看了一眼。那桌案前,俯身落笔的女孩儿单薄瘦弱得像是就要随风飞去,让人心惊。 . 小娘子们搬走了,榴园里依然住着红姨娘和车姨娘。红姨娘也依然是榴园的第一位,虽然这几年家主丞公几乎没有再到过红姨娘房里,但相比起喜爱息事宁人的车姨娘,红姨娘的战斗力依然是不可小视的。 “姨娘听说,那九娘的病,是卫家五郎君请来的良医治好的?”炕上,红姨娘有一针没一针地绣着个帕子,懒懒地问。 “可不是么!可不是么!府里都传开了,卫五郎是爹爹为九娘定下来的夫郎!那治好了九娘的药叟是卫五郎的师尊,卫五郎是专门从极远的地方将他请过来为九娘治病的!——姨娘,我真不明白,我哪一样做得没有九娘好?凭什么她晚出来几年,是家里最小的女儿,爹爹就那么喜欢她,甚至还悄悄地就为她定下来这样好的姻缘?” 四娘她坐在四方桌边,白皙的手用力抠着桌沿的螺钿花草纹饰。 越说越气急败坏,压不住心里的愤怒,干脆站起来狠狠地踢倒了旁边的铺锦圆凳,那沉重的花梨木凳子砸在青砖地面上一声闷响,竟被她砸得差点散架。 红姨娘心疼地“哎唷”一声,下炕来将女儿拉到炕上,递给她一碟子甜果脯:“我的儿,你心里不舒服也不能砸物件儿呀,我这一套花梨木家具可是好东西,现在怕不是值得上千银子了。” 四娘挥开红姨娘递过来的果脯碟子,气道:“姨娘你都不听我说话!我已经快气死了,你还顾着绣花,顾着吃果子!” 红姨娘一双与两个女儿极像的桃花眼一斜,道:“你对着的是你姨娘,又不是你仇人,使什么性子?有话好好说,姨娘若不是向着你的,难道还能向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