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者的生命。如果不能将之连根拔起,偌大一个家族,很可能会逐步在这样的一个隐藏势力的逐步挑拨、暗害之下,分崩离析。 从外而来的压力会让一个势力为了生存而越发拧成一股绳,但当外来的压力消失,在它内部所产生的各种摩擦矛盾,只会越来越多,越演越烈。 事情发生在江陵谢氏,但大丹凡是有些警醒的世家,都已经开始了一轮对族中势力的梳理。 王磐见妻子面色也这样沉重,温声安慰她道:“蓉娘不必这样忧愁。岳父已经带了大量人手往吉县渡去,定能抽丝剥茧,查出真凶。” 大娘露出温婉的笑容,但还是忍不住叹了一息:“爹爹今岁已经年五十一……”没了大郎,虽然二郎也已经十六岁,但二郎资质平平,在官场上走不了多远。谢熙和一脉是盛是衰,只能看三郎和四郎长大后表现如何。 但谢丞公已经年纪不小,未必有精力再培养出一个像大郎那么出色的孩子。 气氛有些沉重的时候,两人的女儿王倩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立刻带来了一股欢乐活泼的气息。这孩子已经四岁,穿一身鹅黄色的齐整襦裙,继承了父母的长相优点,长得十分可爱。 “爹爹,娘娘……倩儿要与爹爹、哥哥上学去!”王倩扑在王磐腿上欢笑道。 王磐露出欢容,将小女儿一把抱起,朝大娘笑道:“倩儿呆在家中也是耍子,不若今日我就将倩儿领到族学中上学一日?” 大娘作势瞪眼道:“就是你这当爹的老是宠着她,才叫她一丁点规矩都没有了。” 王磐呵呵笑着,也不反驳,抱着女儿就这么出去了,两父女笑声撒了一地。 . 主船顶层的甲板上,谢贵给谢丞公与朱谦泺搬来了两张高椅坐着,然后和宋嬷嬷一道跪在了下面。被从角落里揪出来的华苓乖乖站在父亲跟前,低眉顺目,表情平静。 她着一身青布的圆领袍子,头发拿铜扣束起,浑身简朴,活脱脱一个府中出来的三等僮仆。 谢丞公上下打量着小女儿,这个女儿脑子灵活,想法真真是不少。他这回为缉凶而来,只带了宋嬷嬷一个中年女仆,竟就被华苓说服了宋嬷嬷,将她改装作小僮仆,偷偷摸摸地带了上来。 “你有何话说?”谢丞公缓缓地问。 “儿并无话要为自己辩解。儿的作为是不守规矩的。”华苓轻声道。“儿只是恳求爹爹,给儿一个机会,既然儿已经上了船,如今要将儿送回家中处罚也是不易,何不先将儿账上记上一笔,待此事尘埃落定之后,再行处罚。届时,儿必不会有任何退缩。” 她端端正正地跪倒在地,双手合在额前高高举起,朝谢丞公大礼拜下,伏身在地,说道:“爹爹,儿爱戴兄长如同爱戴爹爹,兄长无端遇险,儿心中激愤难言,如何能坐在家中安静等待回音。望爹爹念在儿一段爱兄情分之上,网开一面,先将儿放过一回。” 朱家子朱谦泺坐在一旁,看着谢九娘,心里不由有些惊讶。这是个神思非常清晰的小娘子,稚弱,作风却顽强而坦荡。她知道自己错在哪里,错了能认错认罚,绝不抵赖一个字,但错了还是会做,她也能明明白白地告诉你,她的出发点是什么,偏偏这个出发点叫人不自禁就会有些认可她。 为了长兄。 在任何一个家族里面,这也会是它的子弟当中最好的那一小撮,有胆识、有见地、维护兄弟姐妹,一个家族里若全是这样的孩子,要兴旺当真不难。 这样的孩子,若是好好教导,叫他保持了这样精锐的心性长大,当真是所向披靡。 只是年纪太小,依然过于稚弱了,又是女子。 这世上许多的事,都不是单凭一股心气,就能有所建树的。 看到谢丞公盛怒,一掌拍断了高椅的扶手。朱谦泺摇了摇头,眼观鼻、鼻观心地坐定,不准备掺和到这回事里面去。 谢丞公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宋嬷嬷,宋嬷嬷畏惧着他的愤怒,却也有着几分坦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