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若是有心,何不来我家中吃一杯喜酒!” 金陵百姓只看热闹不看内情,一听老富家翁这么豪爽地请大家伙儿都去吃喜酒,那里还有不捧场的,便连街面两边的二三层酒肆上面,也有不少看客探出了半个身子来,高声大笑:“兀那探花郎耶!!!老丈盛情相请,正巧男未婚、女未嫁,何不就此随老丈去了,成此佳话也?!” “正是如此!” “探花郎速速应下罢!” “美娇娘,少年郎!春风得意,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与萧衡同行的状元郎白溯和榜眼莫杭,一个是二十来岁已经成婚,一个父亲是朝廷命官,倒是没有人招惹的。两人虽然有心赶紧退出这是非地,但是周围早被围观百姓挤得密密挤挤,如何能走。 虽然三人游街有一小队朱衣银甲的禁军开路,但禁军也无可奈何。 这可是新科进士游街之时,乃是金陵的大大喜事。若是轻易起了冲突,略有损伤,岂不是晦气得很,没有人愿意担这个责任。 索性往年这等境况也出现过不少,到最后总能有个解决的,禁军将士们基本上就是作壁上观了。 由此可见,在大多数的时候,金陵百姓是何等样活泼、无所畏惧的一群人,居然是连朱衣银甲、全副武装的禁军军士都不害怕,胆敢上来捋虎须的。 华苓笑得发抖,金瓶莫名其妙地问她:“娘子,竟有这般好笑不成?” 华苓说:“那探花郎我认得,看见他倒霉我乐得很呢。” 金钏惊奇地问:“娘子如何竟认得今科探花郎?” 华苓笼着袖,乐滋滋地说:“你们还记得去岁我自己跑出来了么?那日我骑马在街面上走着,被人盗了荷包。正是心里紧张的时候,那探花郎在一家酒肆楼上调戏于我。便是他。所以如今看他倒霉,我心里不知有多开心。” 金钏立刻气坏了:“这样的坏人,活该他被这等只会胡缠缠的人招惹上!婢子看,那老叟家中的女儿定是猪儿鼻、龅牙嘴、招风耳、胖得跟猪似的,正该配给他!” 华苓和金瓶,还有跟在他们身边的几个侍卫都笑了。 华苓擦着笑出来的眼泪说:“钏儿呀,你的想象力真是特别丰富!” 金钏很得意地福身:“婢子谢过娘子赞语。” 金瓶用力拧了拧金钏的手臂,低声笑斥道:“小声儿些!若是叫那老叟听见了,我看你如何是好。” 金钏赶紧握住嘴不说话了。 …… 那萧衡还在和富家翁拉拉扯扯,急出了满身的大汗,状元、榜眼两人和禁军们也有些焦头烂额的意思,围观者众多,其实也都是袖着手围观耍耍嘴皮子罢了。 金陵人富庶,穿得光鲜漂亮的人并不少。但即使如此,华苓一行人还是很招惹人视线的,齐齐整整的侍卫,漂亮的侍女,还有被护在中间,娇滴滴、笑容粲然的小娘子。 莫杭很快就认出了华苓,很是欣喜地频频往华苓的方向看,只是碍于众目睽睽,实在无法过来见礼,还偷偷地伸手理了理身上交叉大红绸子绑起的,面盆儿大的大红花。 金钏眼神儿极好,立刻就说:“娘子,莫家郎君在望我们的方向瞧呢。” 华苓这才想起了这回事,想了想,点了一名侍卫道:“你悄悄儿地挤过去,替我向莫大郎道个喜儿,贺莫大郎跃浪争先,金榜题名。须得好好行礼。只说今日并不方便,来日我谢九定然补送贺礼。” 那得了华苓命令的侍卫高高兴兴地去了,这传话可是好活计,两边都讨好的。 莫杭得了华苓的贺喜,高兴得很,遥遥地在马上朝华苓拱手,华苓便也笑盈盈地回了一礼。莫杭虽然脾气古怪,常常害羞,但是性情当真不错,可以当朋友。而且他也真厉害,今年不过十六岁,就能金榜题名、进士及第。 丹朝人数万万,三年一科,得中进士的才多少?更不要说是成为应试士子当中的第二名。华苓可是知道,这回过了乡试,来到金陵应考的士子有二千多名,到最后,筛选了又筛选,得以及第的也不过一百来人。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