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的。这一点,连她也能看清楚,难道王磷看不清楚? 谁家不是儿郎看中了小娘子,与家中长辈商量妥当了,才能请媒人向女家提出亲事来,若是女方也有意,亲事便能成——如今王磷已经订了婚,却在此空口白舌如此问她,这话若是她应了,又传了开去,叫她,叫她家族颜面往何处摆放? 没有担当的人才会将责任推到别人身上。 七娘想起了小妹妹与她说过的话,神情冷漠,后退了几步说:“王三哥,此话请你勿要再提。我心中绝无他意。你多年关顾,我铭记于心,日后若是有能为王三哥效劳之处,七娘定然全力以赴。” 王磷满面失望,身躯摇摇欲坠,看着她低声说道:“菁娘……你难道竟如此狠心……” 姚秋思终究是忍不住了,小碎步走了过来。这位漂亮娘子也是人精子一个,看见王磷面色不对,一丁点儿也不看他,不提他,只朝七娘笑着说道:“菁娘,菁娘,我早就看见你今日着的罗裙样式好看了,忍不住来问一问你呢。这是城里未见过的款式罢,定又是你家心思精巧的侍婢所制,实在叫人看得眼热呢。” 七娘不再看王磷,朝姚秋思笑了笑说:“思娘眼神儿也太利了罢,这裙子实是家里侍婢新制的,只是略有些精巧心思而已,若你喜欢,回头我便叫人送个图样到你家去。” “多谢你了菁娘……”姚秋思亲亲热热地挽住七娘的手臂,笑容满面地说了好些话,才往王磷看了一眼,笑问道:“王三哥,方才我看见卫家郎君寻你呢。” 王磷勉强露了个笑,接话道:“是吗,卫五哥在寻我。”未婚妻当面来了,王磷便是再不经事,也知不应在未婚妻跟前表露出对另一个女郎的任何想法来,再看着七娘冷漠的表情,心中一时是愁苦悲切无限。 他呆立半晌,说:“这处风大,你们小娘子也勿要站得太久了,免得染了风寒。”转身摇摇晃晃地去了。 …… 王磷神思衰颓,当着人面,竟是连走路都抬不起脚的样子。朱兆新看见了极不顺眼,直将人拉扯到无人的角落,喝道:“你如此这般是为何?” 王磷甩开朱兆新的手,怔怔站着,看着风浪频起的江面,心中悲切。他颓然道:“你不懂,你不懂……别处去罢,叫我一个人静一静。” “那恶婆娘又与你说了甚?”朱兆新大咧咧说道:“王三,你说你都多大的人了,纠缠于这些个儿女情长有意思?若不是与你有过命的交情,我如今也懒得理你。” 王磷只是默默不语,几乎要迎风落下泪来,叫朱兆新看得无语,直想将他揍一顿。 卫羿走过来,朱兆新立刻兴奋了起来,招呼道:“五哥!后日武试上五哥要来为我助威,说好了,可不能忘啊!只需这回脱颖而出,我也能入军了!” 丹朝文有文举取士,武也有武举,同样三年一度,分别由卫氏、朱氏在西北甘州、岭南广州两地举办。这并不只是面向民间高人、世家子弟的武试,军中并无职级的兵丁同样可以报名。若是武艺高强,又于兵法、民情、律法等有些造诣,倒是比文举更易考些。 只要脱颖而出,便能授予低级军官之职,从此挣脱无名小卒的套路,在军功、武力至上的军队体系之中,已经是迈出了最好的第一步。便是朱卫两家子弟,想要入军,同样是要经过这样一番考试的。 今岁辅公之位在金陵交接,原本在广州办的武试便改在了金陵。在祭礼之后连续十来日,便是今科武举的时间。 卫羿看了朱兆新一眼,平淡地说:“教了你这许久,若是得不着第一,你知后果如何。” 朱兆新骄傲地锤了锤胸膛:“五哥放心,以我实力定然是所向披靡。” 这几年卫羿滞守金陵,除了练兵外并无大事,便顺手指点世家子弟当中他看得顺眼,又有天赋的几个孩子习武。除了小时候就教过的王磷和朱兆新外,还有他二哥的几个孩子,和王磐的儿子王修。卫羿的武艺传自药叟,独成一家,极受推崇,如今年纪渐长,耐心也渐渐多了,教起人来越发得心应手。 而卫羿教过的这么多人当中,朱兆新也算是其中佼佼了,心性专一,肯下苦功,这几年突飞猛进,几乎赶上了卫羿当年的巅峰水平。 卫羿对朱兆新还是很看好的,便只是点头,转向王磷,语气严厉:“王三,抬起头来。有甚大事,能叫你一介儿郎如此作派。若不给我一个因由,现下便揍你。越长越绵,再如此,勿要与人说我曾教你武艺便是。” 朱兆新大声说:“我正说他!五哥你却不知,王三说是爱慕那恶婆娘,但想推的不敢推,想要的又不敢要,我看他这副样子就心里烧得慌。” 王磷身躯一抖,立刻抬起了头,面色羞愧。虽然他也只是比卫羿小二三岁,但卫羿既然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