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气势吓得端茶送水的几名仆婢尽数摔了手中碗盘,跌坐在地,却吓得连一声都不敢出,只是瑟瑟发抖。眼见上司如此愤怒,卫旺、黄斗等七八人尽数黑脸瞪目,站了起身,从不离身的锋锐长刀半出鞘,杀意尽数聚集到了谢大郎身上。 “老实告诉我,谢九在那里,不然,不要怪我对你不利。” 卫羿的话说得依旧平淡,但没有谁胆敢忽略他的愤怒。 堂上这些年轻将士们,哪一个不是在战场上染了无数敌人的鲜血?若论煞气之盛,若论杀人的简单、果断,整个金陵也不会有比他们更甚的了。纵然大郎也自小习武,心志坚定,也不由被这许多针对他的杀意激得汗透重衣。他握住椅子扶手,缓缓说道:“此事是我情非得已,但为家为国大事计,只能暂时如此。苓娘如今暂无大碍,” 在卫羿越发冰冷的视线中,大郎将目前所知的一切、以及自己的谋划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现任谢氏族长谢华德为首的一批族人与藏头露尾的黎族中人勾结,宫中垂帘听政的阴氏太皇太后实际已被调包。那假的太皇太后性情为人十分偏激尖刻,偏听偏信、自把自为,大肆培植亲信,如今朝堂上风气渐变,再不解决此事,大丹就将从根子上坏了。大郎这些日子联系起了一批力量,只等时机合适,就要一举将谢族中吃里扒外危害家族的蛀虫清除,同时谢氏和其他几家的力量合做一股使力,那如同无形阴云一般笼罩在大丹上空的黎族也定然再无法遁形。 “这么说,你是将你亲生姐妹送到了狼窟虎穴之中?你将我的未婚妻子拿去做了交换?谁给你的胆子!”卫羿猛地踢翻了大郎身边的案几,轰隆一声巨响,那案几砸在了后面的多宝格上,案几、多宝格连带着上面摆放的一些玩器尽数碎成了不到半尺长的细块,地动山摇。卫羿长臂一伸将大郎整个人揪住衣领提到了半空,咆哮道:“谁给你的胆子!谢华邵!我以为你是个人物!谁知你是个亲生姐妹也能扔出去只为求自己得利的软骨蛋子!别跟我说她最是聪明机警晓得随机应变,她才十来岁的小女孩子,懂得再多也不应受你如此‘厚待’!我辛辛苦苦在外征战,开疆辟土、保家卫国,为的不是让你们这些软骨蛋子藏在家里勾心斗角,拿我打下来的结果成就自己的利益!那是我的妻子,是我的人,早不是你可以随意处置的东西!”卫羿心中怒极,想到谢九如今不知被带到了何处,这天大地大,她一个小小的女郎也不知被如何折辱,不知要再费多少功夫、多少时间,才能将她寻回,那是他自十二岁定下了,就等候至今的妻子,一想到这些,他只愤怒如狂,想将这世间尽数毁灭。眼角发红,卫羿左右开弓,狠狠将大郎扇了两巴掌,然后才将他重重砸在了地上。 虽然只是两巴掌,卫羿手下并未留情,大郎侧在地上就吐了半口血,被仆从搀起身来,一整张脸已经肿得猪头一般,嘴中尽是鲜血。 卫旺、黄斗等人听了谢华邵这一番话早已惊得相顾无言。卫羿愤怒如狂,他们这几个人却是心里清明的,立刻便上去阻住了卫羿,若是叫卫羿此刻失手杀了谢大郎,事情就更复杂难办了。 “我如何不知,身为苓娘兄长,我如此做是为不亲不义,”大郎叫心腹仆役搀扶着他重新坐回椅中,叫身边人都退开了,慢慢地说道:“但我谢华邵不仅是苓娘兄长。我江陵谢氏老老小小,阖族上万口人,如今正站在生死关口之上。华德此事若是无法处理妥当,我谢氏经营百年的威信声望一朝崩毁,偌大的家族顷刻就会分崩离析。只要能保的家族安顺,牺牲个把人算得了什么?莫说是一个苓娘,便是我的孩儿,便是我自己,我也绝不吝惜。” “不过是些没卵蛋气性的东西耍肚子里的肠子,却敢说得好似上阵杀敌!你知什么是国仇家恨?”听到此时,卫羿倒似越听越冷静了,他甚至笑了一声,淡淡道:“休说得如此冠冕堂皇,最终你想要的,难道不是取谢华德而代之,作谢氏族长。” 谢华邵一张头脸已经肿得猪头一般了,说话倒还冷静清醒,听了卫羿的话,他只颔首道:“放眼我谢氏族中,如今是我最适为族长,我能带领族人往光明处走,不叫祖宗蒙羞,为何不呢。我所做之事,不为小,只为大。我问心无愧。卫五,我是对不住我妹妹,也对不住你。我今日就在此了,你请教训罢。”说着摇摇摆摆立了起身,朝卫羿深深一揖。 卫羿却不再出手,立在那处,面色如铁似石。他睥睨着谢大郎,缓缓说道:“我教训你又有何意义?阿九若知你如此待她,也不知还愿否将你视作兄弟。在我眼里,阿九一人的价值,比一族人更高。谢华邵,只盼你不悔此事。” 自送走了妹妹后悔意和无奈便在心中日日徘徊,那毕竟是从小爱护到大的妹妹,情分深厚,怎能不心痛呢。大郎用袖口抹了抹嘴角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