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吩咐乳母们将孩子抱进园子远离眼前之人,这才望着侧边的砖墙,说道:“老三家的,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须知祸从口出。你再这般不饶人,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大嫂这话可就说错了。乱说话不过是得几个白眼罢了,乱吃饭的话……”连氏用帕子遮去唇角的笑意,咽下‘可是会要命的’那几个字,又转了话头,淡淡说道:“是我的不是。大嫂你别放在心上。”语毕,带着三房的人朝里行去。 一进到院中,钱妈妈就瞧见了桌子上一盅盅的甜羹。她左看右看没有发现鱼片粥,一下子慌了。有心想要告诉连氏,可是连氏已经含笑去到位置上坐下,还朝她看了一眼,眸中满是赞赏。 钱妈妈觉得口干舌燥,嗓子眼里直冒火。 她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离开院子,去寻守院门的婆娘们一起喝酒去了。 ☆、第7章 气恼 钱妈妈未再有什么动作;而厨房有郑妈妈坐镇看着,料想其他人也不敢随意乱来。 江云昭终于放心了些许。 但她依然不敢掉以轻心。须知河豚之毒虽有可能会延迟几个时辰发作,却也不会拖后太久。上一世父母出事是在晚上,到底是不是河豚之肉惹出来的大祸,还很难说。 好在一直到午宴结束,都未出事。 侯府的景色极佳,午宴过后,宾客们便由主人陪着陆续进园子游玩。 江云昭用饭时一直悄悄留意着母亲入口之物半分也不敢放松,而后又硬撑着陪夫人姑娘们说笑了许久,已然累极。待到宾客入园之时,便不想继续应付周旋。 她问过红锦,知道母亲这会儿不会用点心和吃食,便跟母亲说了声。屏退身边跟着的人后,独自去往府里深处的一个小树林边静坐休息,以求得片刻安宁。 毕竟是孩童的身体。担惊受怕了大半天后,竟是疲累至极。本想倚靠着石凳旁的树干歇息片刻,不料竟然睡着了。 “……找到他后,你们看着,我非多揍他几下不可!” “不行,不能只多打几下那么简单。还得用力打!重重地打!非把他打残了不可!” 带着怒气的叫嚷声高高传来,扰人清梦。 江云昭被惊醒,蹙着眉睁开双眼。透过密密的树林,她看到几个少年正气势汹汹地朝这边走来。 估算了下两边的距离,她的眉端拧得更紧。 若是那些人就这么走过来,离得近后少不得要碰见。依着这些少年的架势,到时一场小小的争执是难免的了。可她今日有事,不愿与旁的杂七杂八之人起什么冲突。得想个法子才行。 快速地环顾了下四周,果不其然,半个人影也未看见。是了,这里偏僻寂静至极,平日里也没甚人来,这时大家都在前面忙活着,哪还能腾得出人手来这里? 再看身后…… 身后便是高高的院墙。唯一的出口,正在这些人先前经过的地方。若是想到院门处,少不得要与他们擦肩而过。 难道竟是躲不过去了? 江云昭低低地叹了口气,抚平衣衫下摆刚刚站起身来,那些人已经走近发现了她。 “喂,你,干什么的?刚才有没有看见一个目中无人的家伙跑过来?” 江云昭扫视了下他们,发现几人袖子和胸口都鼓鼓的,显然是藏了家伙在里面,不由有些反感。视线一转,她看到了几人身后跟着的那个手无寸铁的温和少年。 此人她识得,乃是她表兄秦正轩的好友、涪安侯楼家的世子楼卿言。 他跟在这些人的后面,那么前面这些少年的身份,只可能比他高,绝无可能比他低。 这样一些人,说话都要偷偷摸摸地…… 那他们所寻之人,身份该有多高? 虽说对方肯定不是江家的人,不过,双方若是起了冲突,必然引起乱子,最后连累的还是江家! 江云昭深吸口气,平静地说道:“并未看见。你们寻的是谁?” “是谁你就不用多管了。你只管说他往哪边跑了就成!” “我没有看见。你们许是找错了地方吧。” 走在最前头与江云昭说话的是个浓眉大眼的少年,大概十一二岁的年纪。原本不错的相貌,却因鼻梁旁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