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不存在呢? 长孙仪几次要先为她疗伤,却都被她拒绝,心知凤无惜必是为伤了易又晴而自责,长孙仪也不再强求,因为如果是她自己,恐怕也不能心安理得地疗伤。 柳梳风对易又晴一腔关切之心,凤无惜感同身受,她比谁都更能体会柳梳风此刻的心境,无论瑶华宫主答不答应,无论她对自己做什么处置,凤无惜都毫无异议。 师尊已经做错了,身为她的弟子,她不能再错。 良久,只听柳梳风淡淡道了声“好”。 凤无惜垂首道:“多谢前辈。” 对易又晴的安置双方都没有异议,长孙仪凤无惜走出洞府,从夜瞥了她们两人,很直接的离开,摆明了是想给她们留出说话的空间,长孙仪看了眼他的背影,笑了一笑。 星落峰上依旧是旧日风光,深蓝色的天幕上挂着一条宽阔无垠的星河,无数星星汇聚成璀璨的银色河水,接镶至遥远的东方,长明的天火静而远,照的峰中上下,心也温和下来。 山巅的星落枝星星点点环布,树下的石桌上积了一曾薄薄的灰,长孙仪施了个除尘诀,桌面一净,两人相对落座,不约而同抬头仰望星空。 “每次在星落峰,都能感觉心中安定。”在星光下,凤无惜素来冷淡的神情似乎也柔软几分:“可惜,以后也许不能……” 长孙仪笑了笑,自储物法器中拎出两坛酒,信手将一坛扔进对方怀里:“今朝有酒今朝醉,不必想太多,无惜,天底下还有很多你没看过的地方,就当是外出散心也未为不可。” “外出散心吗?” 凤无惜抱着酒坛,看着对面的长孙仪。 一袭紫衣的女修拍开封泥,举起酒坛,抬头。 清冽的酒香环绕在侧,透明的酒线自坛中倾倒而出,落入她口中——这么豪迈的动作,由她做来,都有一种别样的风流。 她们谁都没有提起兰凊微,凤无惜也没有问长孙仪怪不怪她,她没有察觉自己师尊的意图,也没能发现长孙仪为她做了什么。 她知道长孙仪不会怪她。 解了心中惆怅,长孙仪放下酒坛,琥珀色的眼瞳中蕴起笑意:“说起来,咱们昆山双玉先后被逐出昆山,这名头不能用了,你要不要来随我学法,组成法道双姝?” 凤无惜怔了怔,长孙仪看着她,指着她嘴角笑道:“你总算笑了,我这次回来,不怕别的,只怕你此后不会笑了,本来就这么一副冷淡的性子,若连个笑也没有多可惜,你啊,是不知道自己笑起来多好看……” 凤无惜摇摇头。 长孙仪抚掌道:“冰雪消融,万物生春。” “我很快就会离开昆山。”凤无惜拿出残破的昆山玉:“只是可惜,今后我和你一样用不了剑,也就无从再与你一战了。” 她方才去看了一趟兰凊微,对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给了她一本功法,关于“饲”一族的修炼功法,她非是人族,剑府也是兰凊微帮她开的,没了剑府,她还有别的修炼之道。 只是此后,也是与剑道无缘。 长孙仪也摘下颈上系着的凝尘,两人相视,彼此都笑了起来。 悲怆、怅然、无奈、释然。 “我会把它们补齐的,”长孙仪支着下颔思索道:“就算我们不能用,但我们好歹也是昔日赫赫有名的昆山双玉,现在自己不能修剑,收个弟子总无妨吧。” 凤无惜道:“那好,届时就由你我二人的弟子一决高下。” 长孙仪大笑。 “对了,楚传——”凤无惜说到此处:“先前不曾细问,你不担心?” “有什么好担心的。”长孙仪敲了敲酒坛,眯起双眼,似笑非笑地长叹一声:“这小子忍了这么久,好不容易让他等到这个机会,就算是还他人情了。” 而被她们谈论的楚传并没有离星落峰太远,甚至不曾离开昆山。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