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心钺摇头,拢了拢披风。“一路顺风。” “好冷的心啊,这拢共没见几次面的人你都会细细叮嘱,轮到我这大妹夫了,怎么一句一路顺风就给打发了。”赵正玩笑道。 顾心钺却不回他,转身走了。幸好慎儿被带去早庄,如今还没回,他有心思料理这些。等这事了了,慎儿也该回来了。想想儿子的肉脸蛋,顾心钺心中火热,也不觉得冷了。 画眉这事好查的很,并不是什么高明的手段。归根究底沈家是从小户人家上富起来的,大大小小规矩都不严苛。沈鹤立的心思不在内宅上,沈李氏也是素来对下人宽容的很,门禁抓的松。才会被画眉内串联丫头小厮,外会外男有了私交。 既然做了坏事自然会露了痕迹,沈鹤立顺藤摸瓜把事了解清楚,画眉被叫来,见了肚中孩子生父跪在堂下,惊慌失措,又沈鹤立把她家人也找了来,画眉知道自己的出身终究被沈鹤立知道了,哀叹一声,萎顿在地,再没有旁的心思。 沈鹤立不是碎嘴的人,这次被设计大约是动了真火,当着一屋子大小的面,好好说道了一番,“你本是顾家的家奴,太太心疼老夫人出远门,打发了你来照顾。自你到了我家,老夫人也算对你看顾有加,让你领了一等丫头的例,下头管着七七八八。” “没想到却养大了你的心思,我一向自爱,旁人也知我心中挂记着太太。偏你这太太的家奴要巴巴的靠上来。太太心善,给了你体面,也放了你家人的良籍,老夫人也说了,日后你出门子,给你添妆送嫁。你还不知足,动了歪心邪念。” “你口口声声说是伺候了我才有了身子,今日你家人也在此,你敢说那边跪着的那男人是谁?你们从何认识,多长时间见一次面,在哪见的面,见面又做些什么?” 画眉不住叩首,“奴婢猪油蒙了心,做了错事,老爷老夫人且饶我这一命吧。” “你不说,我就让他说。”沈鹤立点着那男人说,男人不过是街上的混混,最会察言观色,这时忙说,“实在不关我事,这人是我在街上认的兄弟,相交已久,说是有个姐姐想介绍给我,我便来了。画眉人物心性我本是喜欢,想向老夫人求娶,画眉不愿意,却又肯和我行了好事,我还万分不解。今日若不是老爷找了我来,我还不知道画眉怀了我的孩子。” 男人指的人正好是画眉的弟弟,沈鹤立冷笑,“原想着画眉一个人富贵窝里迷了眼,没想到一家子上下都不是个好东西。太太还道早早放了你们良籍,若不然翻手收拾轻轻巧巧。我倒是觉得,放了良籍更好收拾,保管让你们有苦说不出。” 画眉一家也连忙磕头求饶,见沈鹤立不为所动,又朝沈李氏磕头求饶,沈李氏面陈如水,“我自认对画眉不薄,比起我亲生女儿来,物质上也不差什么,竟这样戏弄我,戏弄我儿,只当那些日子的感情都喂了狗了。”说完起身往外走,不欲再探这些龌龊纠纷。 沈鹤立叫了巡捕房来,来的竟是顾心慨,他在巡捕房无事,听说沈家报案,心里想着这沈鹤立没什么地方出彩,大哥却看重他,虽然现在两人还没和好,但还是给他几分脸面,就亲自带了人来。 沈鹤立见是顾心慨来,有些意外,却也是正好,他不说画眉怀孕设计他之事,只说下人串通外人偷了家中钱财。顾心慨也是乖觉的,知晓沈鹤立的意思,大手一挥,就让手下把这些人都送回巡捕房好好审查一番,可还有别的作奸犯科之事。 沈鹤立留顾心慨在家饮酒,没想到两人说话竟很投契,直到落日时分,才让送了顾心慨回去。 顾心慨面庞微红,回到家中想了想还是去找顾心钺,顾心钺见他满身酒气,让紫葛上了解酒茶,“你今天又不轮休,在哪喝的醉醺醺回来。” “在沈家,我原以为沈鹤立没什么好,没想到还是有几分意思,不怪大哥惦记着他。”顾心慨笑道。 “你怎么和他碰上了?”顾心钺奇道。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