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桃花将卢八娘从梦境中叫了出来,她睁开眼睛,看到了桃花——她在这个世界见到的第一个人,也是让她重新活过来的人,心里就像有了依靠,拉住了她的手,喃喃道:“桃花” 桃花赶紧拿着帕子帮她擦拭起来,娘子又出了一身的冷汗,然后小心翼翼地问:“娘子,喝点水吗?” 卢八娘摇了摇头,她若是吃喝一点东西,都会再吐出来。 “娘子,你还是喝点水吧。”司马十七郎拿来了卢八娘平时喝水用的碧玉杯,一手将床帐拉开得大了一些。 “你怎么过来了!”桃花马上跳起来把司马十七郎往外推,可她当然推不动司马十七郎。奶娘这里也站起来相劝,“郎君,你先出去歇一会儿吧。” 卢八娘已经又开始了作呕,但她看到司马十七郎的眼睛里的关切、内疚、疑惑还有受伤害的种种,突然从心里冒出了一丝同情。虽然是他算计自己在先,但也是自己同意嫁进来的。娶了自己这个异类,他真很倒霉。 说起来自己也没想到会有这样大的反应,她虽然吐得没有一点力气,但大脑还能用。自己一直追求过上正常人的日子,便在内心里把一些丑陋的东西屏蔽了。但其实问题越积越多,直到看到了那一幕。再联想到司马十七郎曾同那样一个女子在一起,就像同自己一样,所有的压抑都爆发了。 卢八娘及时地反思,自己怎么能像鸵鸟一样,遇到了问题,不想解决,竟然只顾把头埋在沙子里,有这样的结果真是咎由自取。 眼下卢八娘把埋在沙子里的头拿了出来,她必须面对事实,不能再逃避了。既然司马十七郎和自己的问题早晚都要解决,那么现在就解决吧。尽管看到司马十七郎都要呕吐,但她是个对自己对别人都能下得了狠手的人,长痛不如短痛,治伤就要拿刀割去腐肉,再痛苦也要忍受,坚持过去就是柳暗花明! 她理了理思路,今天看到了一幕其实也让卢八娘弄清了一件事,那就是司马十七郎为什么对阿春那样的冷酷,而阿春又为什么那样的怕他。是个男人就忍不了自己的女人跟别人偷情,司马十七郎已经很克制了。 这些日子加上今天的事,卢八娘对司马十七郎的认识加深了不少。这个人从小经历了大起大落,心境自然要比同龄的人成熟,很有心机。这个一心向上爬的年青人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就是曾对他一心一意支持的人,这里有他的师傅、师兄、平安,还有自己似乎也挤进了这个小圈子。 第十四章 睹春宫卢八娘发病解心疑十七郎坦白(二) 能够如此快地成为司马十七郎心中最重要的人之一,卢八娘是做了一些努力的。美丽而高贵的妻子,一心为丈夫着想,帮他提供金钱、支持他联络朋友、又大度贤惠。随便换上哪一个女人,都很难做到这些。 卢八娘能够,当然因为她有着天然的优势。这种优势中最主要的就是她对司马十七郎根本没有什么感情,而是把他当成合作伙伴,投资对象。现在她彻底打消了因为阿春而引起的对司马十七郎的误解,下决心要与他合作下去了,所以要将今后他们关系的框架重新建立起来。 卢八娘看向司马十七郎,他正端着杯子站在床前,尽管知道他很关心自己,不希望自己有事,但卢八娘还是想,她不止不会喝司马十七郎拿来的水,也打算将那只被他拿在手里的杯子扔掉。 她已经无法容忍这个人与自己近距离地接触了,怎么将事情说清楚又不影响两人的关系呢?于是她强撑着坐了起来,待桃花帮她弄好靠垫,盖好被子,就示意桃花和奶娘出去,对司马十七郎说:“我早就坦白过我有怪癖。” 这些日子司马十七郎没少体验卢八娘的怪癖,她每天至少洗浴两次,衣物等贴身物品不能让别人碰,只要有外人坐了她的床,被褥就要全换,喝水吃饭都有专用的杯碗盘箸。自己跟她一起住在正院,也免不了被波及。回到家中先要洗干净,睡前的洗浴更是少不了的,否则就不能上床;平安只能在外间伺候自己,根本不能进内室等等。 不过,自己从没有反对过啊,这些小问题司马十七郎从来不放在心上,他想的是更重要的事。甚至他还认为,这才是真正的贵女风范。平常人想维持这样的生活,根本不可能。就说现在院子里每天用的炭吧,够他过去在冬天里用一个月的。原来他哪里舍得用炭烧水呢?还不是平安到厨房去打热水,每天能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