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无处抱怨,也算和平结束。 走似乎是不可能了,这样的折腾一番,池乔期头晕目眩的越发厉害。 手伸出来,抖的幅度不用看都可以感觉的到。 闭着眼靠着墙壁休息了好一会儿,池乔期才觉得勉强能够有力气把眼睛睁开。 光有些许的刺眼,但好在跟平时的反差并不算很大。 视野似乎有些扭曲,周围的种种落在眼睛里,像是小时候玩哈哈镜时的影像。 镜面的墙壁上,能隐约的看清她此刻面目苍白的样子。 狼狈的不是一星半点。 池乔期把手撑在墙上,重新缓缓的闭上眼。 旁边有人忽然出声,“您还好么?” 池乔期听到声音,下意识的睁眼。 是个男人,西装革履,没有任何的身份标示,但或许机场的工作人员。 池乔期眼睛的成像终于好一点,他脸上关切的表情看的很清楚。 于是微微的笑道,“我没事儿,谢谢你。” 从陌生人嘴里来的关心总是让人觉得愉悦,池乔期也尤其珍惜这样的瞬间。 道谢,告别。 一切都显得那么温暖横生。 转身的瞬间,池乔期却看见男人礼貌的颔首,“池小姐,是简先生派我来接您。” 因为太过惊讶,池乔期几乎怀疑是自己幻听。 这是先前并没有的约定,何况她已经迟到了如此之久。 甚至于,哪怕她已经站在要进去的庭院门口。 她仍是觉得虚幻。 就像,之前得知能回来的消息。 池乔期在墨尔本修的是医科。导师是一位叫叶策的中国人,有着儒雅的外表和深藏的内涵。 每次跟池乔期说话时的语气,总像是在给他六岁的女儿讲故事一般,溺爱而低沉。 池乔期并没有觉得在国外的生活有多么的不好。 所以说,这次回来,不能说是意料之外,却也不能算是规划之中的。 很久之后池乔期想起这段时光,仍旧会记起叶策在那一刻微笑的模样,“乔,lean教授的一位朋友需要一名私人医生,地点在国内,我想向他推荐你,愿不愿意回去试试?” lean教授是叶策在求学时代的导师,很早之前便不再授课。池乔期这一代的学生,也只是在一些专业书籍上见过他的名字。 烫金的小字,低调而稳重的字体,却是不可撼动的权威。 能拿到lean教授的推荐函,是池乔期曾经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那一刻,不是不动心的。 可是,池乔期纵然再迟钝,却也明白,这样的机会,定是极为珍贵的。 不管是对谁而言。对她,还是对叶策。 她与他相识多年,亦师亦友,她信任他,他亦是从不避讳在她面前的言辞。 他的年少,他的青春,曾经与他并肩的朋友,曾经爱过却没能珍惜的女孩儿。 都留在了那个叫做中国的地方。 他比她,还想要回去。 只是,当她把一切想法诚实的说给叶策听的时候,叶策的神色却忽然认真起来,许久的沉默过后,他轻叹道,“乔,我老了,怯于接近一切与青春有关的回忆。” 那些所有,不管是多么的难忘,也只能在现在的现状中一直前进,缓慢的变成记忆。 那一瞬间,池乔期真切的面对了叶策眼中转瞬即逝的哀伤。 耳边,他微不可闻的叹息响起,“乔,你该回去看看。” 叶策的话语似乎还在耳边。 池乔期却觉得一切,似乎变化了千般的模样。 天空忽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打在伞面上,轻微而密集。 司机站在一旁,替她撑着伞,并不催促这一刻池乔期的停顿。 这样的站了许久,池乔期终于觉得真实。 嘴角缓缓的浮出笑来,“我们进去吧。” 这是一处静僻的四合院。小而沉稳。 暗红色的雕花木门,灰青色的方块地砖,还有东西南北四扇墨黑色门窗。 几盆在屋檐下摆放整齐的青植,开着些零零碎碎的小花,便再无其他。 让人挑不出的毛病,却也辨不出喜好。 短暂的停留,司机简练的交接,然后告别。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