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刚刚肖随的手圈出来的整片区域。 “很复杂,是个硬茬子。”肖随耸肩,颇有些被难住的样子,“家族种植园,到这一辈已经二十多代了,品种很单一,但是从来不做尝试。他们家族的都是一样,不相信别的经验,也不相信一切科学手段,工种植、采摘、烘焙,全全按照自己祖辈传下来的经验来,各个都是老顽固。不过不得不说的是,这块地恰好占据了马来西亚最优渥的可可种植位置,再加上家确实也是真用心,所以,不得不佩服,他家可可的味道,真是该死的好。” 说罢,朝着简言左指指他手里的那份文件,继续说道,“看过之后就知道,打这块地主意的,每一个的背景都够说好一会儿的。但是,迄今为止,这里面的所有中,没有一个能成功。特别是这代,这个老头子尤其固执,接手的那一刻就直接对外宣布说,他眼里,可可不是财富,而是尊严。所以怎么可能有说服的了他,让他肯为了财富而丢掉尊严呢,更何况他们家族原本就不缺钱。” 简言左把文件夹拿手里,仍是不看,手指上面轻敲着,沉默了好久,忽然开口,“那他问什么会答应见们?” 或许是表示他们有可能? 肖随撇嘴,很快否定了这样的设想,想了有一会儿,终于有些试探的开口,“或许是想斩钉截铁的拒绝们?” 简言左摇头,嘴角渐渐抿出一丝笑来,“如果是真的想拒绝,何必费这样的口舌。只有内心不坚定的,才会把故作的坚定放表面。” 五点整。 “谈完这一单要回香港,这边的太阳晃的心烦。”肖随烦躁的招招手,“停这干嘛,直接开进去得了。” “太早。”简言左看看时间,整个胳膊搭方向盘上,微微的拉伸着整个背部。 肖随伸手把冷气开到最大,言语里充斥着不耐烦,“那就直接开到他的庄园门口,那边有树,还能遮点阳光。” “有监控。”简言左言简意赅,声音里把握感明显,“咱们虽然恳切,但不能让这样的积极成为他的筹码。” “真喜欢跟一起来谈生意。”肖随把座椅放倒,扣上墨镜,直挺挺的躺下,“说好了啊,等这一单完事儿去帮照顾池壳壳,然后换个来陪,反正心里有谱,身边的随便是谁都可以。” 仅仅是一句话中,说者无心的三个字。 却似乎这一瞬间,像是吹起的泡泡一样,轻飘飘的悬简言左的眼前。 舍不得眨眼间,清脆的破掉,一脸细密的水沫,这样的阳光下,溅到的地方微微的泛暖。 细碎的,拾不起。 却越发怀念。 简言左看着窗外,言语轻声,却像是沐浴阳光里,“她不用照顾。” 一句话,直接划清了归属。 如此简单,却无比明晰。 许是被这句稀疏平常的话呛到,肖随咬牙切齿了好久,果真沉默了许久都没有再出声。 随后,似乎是不准备反驳,颇有气性的把两条腿朝着仪表板上一搭,幽幽的晃着,开始哼起调来。 最开始的时候,简言左并没有太意。 肖随闲时本就爱听些京剧选段,来了兴致总要来上一段,不管是熟的不熟的段子,有时候编词儿也要顺下调来。 更何况,这次肖随只是浅浅的念着,手指腿上打着拍子,声音里带些零碎的腔调,有些悠闲自得的样子,模样拿捏的真似一个老戏痴般。 跟之前似乎没什么不一样。 肖随原本就爱好如此,但幸好也称得上是个雅兴。 所以简言左早已习惯。 只是,哼到后来,肖随的吐字却越发的清晰起来。 “…… 马缰绳,剑砍断 妻回寒窑夫奔西凉川 ……” 最后一句,直接是面对着简言左,拖足了长腔,一字一顿的唱出来的。 “…… 三姐不信屈指算 这连来带去有十八年” 《武家坡》选段。 被很多个京剧大家很多个不同的舞台上很多次的唱过。 但效果,当然却要数这次的最好。 两三句的描述,看似模糊隐约,却是比多狠毒呛声的话都要有效果的多。 而且,这种被迎头敲一棒却没办法明着还击的感觉,似乎是最窝气的。 报复嘛,谁不挑个效果最好还最隐晦的方法呢。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