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乔期大口喝了半杯,谢绝了冯妈再添茶的邀请,微微迫切,“咱们进去吧。” 步进里屋的前一刻,池乔期原本有些肯定的期待,里面会是两个人。 两个人,两盏茶,一盘棋。 落子声干净清脆,棋面胶着而繁密。 一如往常。 只是,当推开门的那一刻,池乔期发现。 并没有。 简老爷子独自一个人站在窗前,听见她进来的声响,也只是淡淡的转过身来,像以前一样的在桌前的椅子上坐好,没再有别的。 身旁的椅子空着,桌子上也只有一盏微冒热气的茶,没有另一盏对应的,也没有已经摆好甚至已经开始的棋盘。 或许是刚刚的茶有些太烫,这一刻,池乔期忽然觉得舌尖有些麻木。 甚至,这样的麻木,一点点的在她身体里蔓延,肆意的,不加掩饰。 好像要把她吞噬掉。 他终于是放弃她了。 再次,不着痕迹。 而且,悄无声息。 即使有过准备,有过设想,甚至有过比这个还坏的打算。 池乔期仍是觉得,心里的某处,坍塌了。 一点点,很缓慢。 像是在进行某种磨人的刑罚。 她似乎能听见很微细的声响。 顺着她的身体里一点点的蔓延。 直至,全身都布满微细的裂痕。 她不知道什么是疼。 但是,她可以肯定,这一刻,在她的心里,那种似乎要把她逼疯的感觉,会比疼,要伤人太多。 下一秒,简亦为已经注意到池乔期的愣神。 停顿了有一会儿,见她的眼睛落点仍是没半点偏移,声音便微微的提高些,“是少了什么东西?” “没有。”池乔期掩饰性的笑笑,走去一旁专门准备的水盆前洗着手,“我只是在想,或许这次可以稍微延长些艾灸的时间。” 不管简老爷子心里是否相信这样或许有些不太自然的说辞,但他终究没再接着问或回答。 池乔期慢慢的把手洗净,像是在学校的课上,老师细致的讲解手术前准备工作中,清洗的部分。 水是温的,连带着把她本来关节还有些僵硬的手一点点的捂热。 很舒服。 像是很长时间没这样暖过。 准备工作延长到几乎比以往要多出一倍的时间。 简亦为并没有过多的催促。 池乔期也在期间调整了很多次情绪后,终于执起了第一根针。 手起针落。 似乎跟往常一样。 但,只是潜意识中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一丁点迟疑,池乔期下针的同时,简亦为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 很快,很浅,他也并没有说。 可池乔期却及时的捕捉到。 稍一在意,第二针便越发的难。 两只手指捏着半天,始终没能找到正确的手感。 或许不该勉强的。 在没有更糟前。 池乔期犹豫了几秒,终于决定坦白,“对不起,简……” 话似乎稍稍用力就可以完整的说出来,池乔期却在话要脱口而出的瞬间,敏锐的觉察到一丝多余的声响。 很细微,但是,因为她一直在等,所以就格外的注意。 果然。 在她停顿的空当,门被轻敲了两下,然后缓缓的打开。 池乔期抑制不住的看过去。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