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恶地拿了个窝头,也吃起来。 等晚上,睡觉成了问题。 大床上只能睡下贺娟跟苏云雪,另外一张行军床一直是苏云芝在睡,这样勉强才够。 突然多了两个人,实在没有地方安置了。 还没等贺娟想法安排,贺芸反倒自行安排上了。 “我看云叶那床不小,就让秀花跟云叶挤一挤,行军床大姐你去睡,云雪和苏家那孩子都长得小,我和她们挤一挤,大床上也能睡下了。” 这个安排法,差点没给苏云叶气乐了。 她最不喜别人睡自己的床,不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是如此,尤其这个要睡她床的人,还是许秀花,那更想都别想。 “我晚上睡觉不老实,最喜欢踢人了,万一把秀花姐给踹到床底下,那可不大好。再说,外屋的床也就只能睡两个人,让小姨在床上挤着睡,也不是待客之道。我看,还是在屋里地上打个地铺吧。妈,回头你给小姨和秀花姐多铺两床褥子,这两天天气挺暖和,应该冻不到的。” 贺芸听了,差点没气冒烟。 她大老远从公社进城投奔她们,末了竟然让她睡地铺,简直岂有此理。 她才要发作,苏云叶冷冷看了她一眼,目光仿佛淬着寒冰,让贺芸冷不丁哆嗦了一下。 “睡地铺就睡地铺,又少不了一块肉。” 贺芸嘴里嘟囔着,视线却向贺娟扫过去,期望一贯疼她的大姐,能替她说句话。 然而贺娟一句话都没说,默默地准备褥子,打地铺去了。 若是放在过去,贺娟是宁可自己睡地铺,也不会让贺芸睡地铺的。 可今天贺芸那几番话,着实伤到了贺娟。 她蓦然发觉,这么多年来,对小妹一味的放纵和忍让,对贺芸来说,却未必是件好事。 或许反而是害了她。 当夜贺芸气鼓鼓地带着许秀花睡在了地铺上。 说是地铺,可贺娟生怕她们娘俩着凉,铺了好几床褥子,又软又暖和,睡起来舒服得很。 第二天早上,早饭仍然是咸菜和窝窝头,只是多了一碗玉米糊糊粥。 依然是苏云叶的主意,想让她们家好吃好喝地供着这两个人,没门! 吃完早饭,苏云雪背着书包去上学,贺娟和苏云芝也随后出门,去了加工部。 家里一时间只剩下贺芸母女跟苏云叶三人。 对这对母女,苏云叶是眼不见为净。 可放任她们单独在家里待着,她又不放心,索性进厨房边做辣椒酱,边随时看着那两人。 吃完饭,贺芸百无聊赖地坐了一会儿,便又站起来东瞧西看的,等看到五斗橱上放着的一个黑匣子后,好奇地拿了起来,左右摆弄。 啪一声,她不小心触到一个开关,倏然间从黑匣子里传出一阵悦耳的女声来。 贺芸被吓了一跳,差点没把那黑匣子给扔了。 许秀花也被声音吸引过来,看着会发声的黑匣子,半晌惊喜道:“难道这就是收音机?我听爸说起过,说这个会发声,里面会放音乐,还会播新闻,一个要好多钱呢。” 贺芸吃惊地掂掂手里的黑匣子,看不出来这竟是个好东西。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