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子,是一个“不”的手势! 顾言倾脑子一下子便清明过来,她就算不弹不唱不跳,谁也不会把她怎么样,这般想着,便准备硬着头皮说自己啥都不会,正起身准备跪下请辞,忽听上头贵妃娇俏的声音传来:“母后,今儿个春光甚好,我们不如安安静静地吃完这宴,一会儿去御花园里头就让小娘子们在花丛中弹琴跳舞,岂不更悦目?” 淑太妃嗔了杜贵妃一眼,“你啊,难道还嫌弃小娘子们的表演扫了你的吃兴不成?” 贵妃抿唇笑道:“阿宝在长宁殿里头,吃什么都没胃口,今儿个竟被这宴席勾出了馋虫来,小娘子们一表演,阿宝自然又不惦记着吃了,回去就该挨饿了!” 顾言倾忽地会了意,贵妃娘娘约莫是看在杜姨的面上,见她犯难,帮了她一把。 底下的夫人和小娘子们脸上都浮了笑意,都暗道贵妃娘娘也是奇怪,这许多年了,依旧像个爱娇的少女一样,既不顾忌场合,也不甚在意自己的身份,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想来便是这一份在上位者跟前的闲适与自在,才让陛下和太后、太妃这些在先帝朝混下来的人精子都爱宠着她! 一旁的一位低位份的嫔妃笑道:“陛下还能少了姐姐的吃食不成,谁都知道陛下心疼姐姐!” 杜贵妃美目轻移,淡淡地看了一眼左侧的扈婕妤,“婕妤又忘了,我不喜欢人家喊我姐姐,倒将我生生催老了。”说着,不乐地移回了眼睛,夹了一箸干贝,小口地吃了起来。 竟是不假辞色! 扈婕妤原想讨好杜贵妃,不想杜贵妃压根不领情,一时闹了个红脸,低声道:“是妾身无状。”声音里带了点委屈,眼睛都红了。 不过上头的皇后、太后和太妃就像没看见阿宝训斥扈婕妤一样,或两两说话,或各自吃着跟前的菜肴。 宫殿中央的乐伎弹奏着舒缓的《梅花三弄》,音调起伏之间,别有一番盛世太平,朗日乾坤下,安闲优渥的错觉,顾言倾低头安安心心地吃起了饭,看到魏静晏让人端来的玉笋蕨菜,将原先的一碟又移到了杜姨跟前,这宴席看着虽丰富,但是适合在御前吃的并不多。 魏静晏不意瞥见对过的顾小娘子低着头努力地鼓着腮帮子,不由微微勾了唇。 宴席的最后一道大菜是脆皮烤乳猪,一早由御厨分好,一碟一碟地由宫女们从食盒里端出来,随上薄饼、葱段和甜酱,顾言倾见其当真“色同琥珀,又类真金”,竟像琉璃皮,看起来又皮薄肉嫩,香酥味浓,一时手上的象牙箸微微抖了一抖。 这是她当年在青州外祖家小住的时候,偶然间想吃烤猪,按照现代人的做法,写出来的方子! 上头太后见到这道菜,笑道:“今个竟还有琉璃炙乳猪,老身记得这道菜还是青州虞家传出来的方子。” 皇后笑道:“是徐家的次息带到汴京城来的方子!” 沈太后听见这话,不由往下头看了看,“哦?徐家的次息今个可来了?”近来徐家的事她也隐约听了一耳朵,前两日,皇儿和她说,将徐家的次息也喊来,她记得当时便让常嬷嬷去传话了的。 一直坐在下头的徐夫人廖氏起身禀道:“回太后娘娘话,家息因身体不适,怕带病入宫不敬,是以未能来参加宫宴。” “哦,既是如此,以后你回去的时候,将太医院的医正带着,回去看虞氏看看,可有大碍!”沈太后不轻不重地道,到底是顾虑徐参知,没有下廖氏的面子。 廖氏代虞氏谢了恩,便又垂头坐了下来,手心里已然冒出了汗。 她言辞极少,也不甚与旁家夫人攀谈,顾言倾一直不知道,徐家的夫人是位年轻妇人,想来是继室,“廖?” 杜氏见她蹙眉,轻声道:“是工部廖侍郎家中的妹妹,比你略大几岁!” 顾言倾恍然,大约又是廖侍郎仕途的牺牲品,徐参知已经年约五十,廖氏不过二十出头多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