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沈宝晴对这人有些忌惮,笑脸应了,倒没有再多说。 *** 沈溪石带着官家和桂圆公公在自个的宅子里走了一圈,进了书房,官家略略看了几眼珊瑚树,博古架子上的花瓶、玉器,嗤笑道:“朕尚不知道,沈卿何时敛了这许多民脂民膏。” 桂圆公公笑道:“自是下头的人孝敬的,不瞒陛下,小底也收了一些呢!” 元帝也不过是趁兴打趣两句,见沈溪石面上淡淡的,一副你不都知道的模样,有些意兴阑珊地道:“朕这许多年,就这一个皇子。” 元帝说的不明不白,沈溪石却是冷哼了一声:“微臣这许多年,也就一个顾小娘子。” “啧啧,沈卿,克己服礼你可还记得?” 元帝话音刚落,便看见书房内壁上挂着的一张美人图,似乎有些年头,上头的小娘子不过豆蔻年华的模样,他也是熟悉的,淡道:“人都已经娶进了门,这幅画收起来吧!” 元帝话音一落,桂圆公公便上前来,微微抖着手准备将画收下来,沈溪石也没有阻止。 桂圆公公收了画,去了门外守着,尚觉得手心发烫,先前在御花园里头,他就觉得那顾小娘子与以前的那一个顾家的,有几分肖像,今儿个见了沈枢相这里的画,才知道,原来当真是一个人! 最让他心惊的是,陛下知道!陛下还默许了沈枢相娶她为妻! 单单陛下对沈枢相的这一份纵容,便不是大皇子所可以仰望的。 心里对沈枢相不由又忌惮了两分。 书房里头,元帝沉声道:“慎儿这边你不用担心,朕已想好,封他一个安王,等大婚后,便去滇南的封地。” 没有意料之中的感激或“嗯”,沈溪石淡漠地问了一句:“为何?” 为何这般帮他,甚至可以越过唯一的皇子,这许多年来,沈溪石不是没有想过,为何陛下对他,亦兄亦友,自来庇护有加,无论他做什么违禁的事,陛下都不以为意。 譬如这回,他已经找人盯住了大皇子,只要他敢进府,或是在迎亲的某一个环节,做了不该做的,他都不会手下留情。 他丝毫不怀疑,如果今日陛下不会突然登门,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定然是赵慎。 元帝深深地望了沈溪石一眼,“因为朕要你终其一生,皆为辅佐朕守护好这万里江山而活。” 沈溪石对上元帝不怒而威的眼眸,微微笑了一下。 一如多年前,他问陛下,他为何要从一众殿侍中单单选了他,陛下说,“朕观你有将相之才。” 所以,一直是陛下相信他有将相之才,他才真的会走到了如今这一步。 但是敏锐如沈溪石,他已然明白,陛下要悄无声息地按住赵慎和他的瓜葛,并不是因为他有所谓的“将相之才。” 因为,陛下从来没准备将皇位传给赵慎,他和赵慎之间也不会存在什么君臣冲突。 直觉告诉他,陛下是在庇护他,沈溪石觉得他好像抓住了什么东西,但是这种感觉倏忽就不见了。 淡淡地道了一句:“微臣多谢陛下!” 官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带着杨惠妃走了,从前厅过来,准备去看新娘子的孙氏不意会在月门前遇到沈溪石。 “儿子见过母亲。”沈溪石淡淡地道了一句。 孙氏微微笑道:“你且去忙吧!” 看着穿着绯红吉服的沈溪石远远地走过去,孙氏眼里闪过懊悔。自己当年究竟是懦弱了些,没有护好这个孩子。 第59章 甘甜 孙氏一进后院, 看着满院葳蕤的草木,处处昭显着勃勃、明亮的生机,与她记忆里的三郎, 似乎格外的不协调。 她们渐渐老了, 年轻时候的锋芒、野心,也散去了很多, 她有时候觉得自己的心已然是一口枯井,无浪亦无波。 那个在伯府里像一头小困兽一样的三郎, 却长大了。 她一直没有子嗣, 三房的庶出子女却像小猪一样, 一个一个地从那些女人的肚皮里滚出来,是以,当年溪石被送到她院里来的时候, 她是愿意养在膝下的,她以为这个孩子是沈三在外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