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被浓云遮蔽的昏暗天色,这才往手术室走去。 余生和苏纪此时依然坐在手术室门前的长椅上。 两个人都没什么力气动弹,苏纪的头枕在余生的肩膀上,余生的耳朵靠在苏纪的发顶上,俩人都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聂倾过来时一眼看见这幅画面竟莫名觉得有几分温馨。 他忍不住笑着悄声走过去,在余生的另一边坐下,把他的头向自己肩膀扶了过来。 “嗯……”余生低低地哼了一声,知道身边是他,就没有睁开眼,继续合着小声地说:“阿倾,小叙大概还有十分钟能到,他到了我们就走。” “好。”聂倾的手轻轻摸着他的头发,“我陪你们等到他来,然后我再去现场。” “真辛苦。”余生叹了口气,“外面是不是下雨了?” “嗯,下得还不小,等会儿回去的路上你让连叙开慢一点。”聂倾叮嘱道。 余生微微点头,“放心吧,他虽然年纪小,却是个老司机,开车特别稳。” “那就好,但还是要小心。”聂倾说完又侧过头朝苏纪那边看了一眼,低声问:“他怎么样?” “没事,就是之前精神绷得太紧,刚才忽然松下来人就散了,跟熄火了一样。”余生不由笑道。 聂倾点点头,又低头轻轻吻了他一下,问:“那你呢?伤口还疼得厉害吗?” “还好。”余生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毫无血色的脸庞和嘴唇却暴露了他此刻的真实感受。 聂倾看着心疼,却没办法代他受过,只能安抚地亲吻着他道:“回去好好休息,我那儿药箱里面有止疼药,实在忍不了就吃两粒,别硬撑着。晚上我会尽早赶回去,你安心在家等我。” “知道了。”余生仰起头跟他加深了这个吻,不过始终顾忌着肩上的苏纪,便尽量控制着动作的幅度。 两分钟后,余生和聂倾分开,看着他笑笑,“阿倾,这样比吃止疼药还管用。” “是么?那晚上回去继续帮你止疼。” 聂倾说完轻轻攥住他的手,一时安静下来,隔了一会儿才又道:“阿生,我现在觉得脑子里面很乱。有太多事情需要思考、太多线索需要整理,还要去怀疑我不想怀疑的人……我怕自己一个人会越想越乱,所以想找个时间跟你说说,让你帮我一起梳理一遍,说不定能弄明白一些东西。” “没问题啊,任何时间都行。”余生的眼神认真起来,注视着他道:“如果你现在需要我,我就不走了。等下让小叙送小苏纪回去,我跟着你。” “不用,没这么急。”聂倾看向他,“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养伤,这两天就别再跟着我四处跑了。需要谈的时候,我自然会找你,其他时间你就让自己好好歇着,别让我担心。” “好好好,一切都听聂警官的。”余生咧嘴笑了起来,忽然目光投向远处,“啊!小叙来了!” 聂倾回过头,果然看到连叙正从走廊的另一头小跑着过来,跑到他们跟前后正要叫“三哥”,却见余生给他比了个“嘘”的手势,他又把这两个字给生生吞了回去。 “这样吧,我来背书记,让他扶着你。”聂倾在长椅前蹲下,小声对余生道。 余生点了点头,小心地将苏纪扶到聂倾背上,然后伸手示意连叙扶自己起来,连叙一眼瞥见他腹部的血迹顿时急了。 “三哥你怎么受伤了?!”连叙已经极力压制了音量可听着还是像喊出来的。 余生赶紧回头看了眼苏纪,发现他并没有被吵醒,这才松了口气,又压低声音对连叙道:“小声一点,小法医今天可被摧残得够呛,让人家好好缓缓。我的伤不碍事,都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你怎么还一惊一乍的。” “可你现在不能轻易受伤啊——” “小叙,别婆婆妈妈的。”连叙话未说完就被余生打断,“我现在正值青壮年,身体的恢复能力极强,受点伤算什么。” “可是三哥——” “好了,你到底还送不送我回家?”余生再次伸出手。 “送……”连叙这回终于靠过来挽住他的胳膊,小心翼翼地撑着他站起来,又看了眼一旁背着苏纪的聂倾,这才扶着余生一步步地朝医院大门走去。 外面的雨已经下得很大了。 待他们走出大门时,顿觉有一股沁入骨髓的凉意夹杂着清冷的湿气迎面扑来,伏在聂倾背上的苏纪不禁打了个冷颤。 还好有医院二楼的那个大平台作为遮挡,连叙把车停在这个下面倒是淋不到雨,余生便抱住双臂上下搓了搓道:“快进车里吧,好冷。” “是!三哥快上车!”连叙说着替他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余生扶住门框坐了进去,而聂倾也已经把苏纪放在后座上,这人还丝毫没有要醒的迹象。 “到家了告诉我一声。”聂倾将车门关好后说道。 余生按下车窗看着他,“记住了,你也千万当心。”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