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倾把手机拿远了些说。 “那你让三哥接电话!”连叙舒了口气又吼一句。 聂倾默默摇头,“他现在已经睡了,你难道想让我叫醒他?” “……当然不!”连叙在电话那头憋了两秒,音量终于降了下来,“那他还好吗?他之前去哪里了?你们现在在哪儿?” 聂倾听出连叙这是想过来找余生的意思,但他眼下显然不能再让这么一位“祖宗”跑过来添乱,于是只好用一种哄小孩儿的语气道:“放心吧,他现在在我家,没什么事。之前他去了哪里我还没问,看他太累,就让他先休息了。” “哦……那是应该的。”连叙又沉默两秒,说:“那你好好照顾三哥,千万留意看他有没有发烧的症状,如果有的话……如果他发烧了你一定要尽快帮他退烧!不管用什么方法!!我明早去你家找他!” “知道了。”聂倾应道,可心里还稍有些疑惑,便问:“你好像很担心他会发烧?有什么特殊原因么?” “没、没有……”连叙忽然变得吞吞吐吐起来,“总之就是发烧很不好……三哥的身体已经禁不起太大折腾了……他就不应该和你一起办什么破案子!再这样下去……” “再这样下去会怎样?”聂倾的声音陡然严肃起来,“你告诉我,余生的身体到底怎么了?他是不是生病了?!” “……哎呀没有!你烦不烦!要问你去问三哥,别问我!”连叙又冲聂倾吼了一通就直接挂了电话。 而聂倾手里紧紧地攥着手机,忽然觉得心里特别慌。 余生到底怎么了? 他以前不是很健康么…… “喂,我说你怎么还愣在这啊,不是让你去接水来给他冷敷吗?”刚才那位护士这时正好从病房里出来,看见聂倾后便有些责备地问。 “……我马上去接!”聂倾挨了训就表现得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赶紧去拿了脸盆、又拎上一个热水壶匆匆朝卫生间走去。 等他接完水回来,护士已经走了,他便一个人走进病房。 余生的气息依旧急促。 聂倾将一条毛巾在脸盆里打湿,拧干水后轻轻搭在他的额头上,就见他微微蹙了下眉。 “阿生?”聂倾轻声叫他,确认他并没有被弄醒之后,又小心地扶他转身,让他平躺在床上。 余生受伤的位置是在左侧腹部靠下,所以平躺时只要小心一点,并不会碰到伤口,而这样也方便聂倾帮他更换毛巾和擦拭身体。 因为发烧,余生此时整个人就像一个人形火炉一样,不断散发出灼人的热度。 聂倾感觉自己擦在他手心里的水连一分钟都维持不了,很快就干了,而他的体温也丝毫没有要下降的趋势。 聂倾心里着急,于是一边轻轻替他擦拭着,一边低声地叫着他的名字,“阿生……” 而聂倾没想到的是,在他这样叫了一小会儿后余生居然有了回应。 “阿倾……” “阿生?!”聂倾赶紧握住他的手,凑近他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哪里难受?是不是我把你吵醒了?抱歉……我实在太担心了……不自觉就……” “阿倾……”余生又叫了他一声,口中还在喃喃地说着什么,聂倾不得不将耳朵贴到他嘴边才听清,余生说的是:“不要不管我……阿倾……你别不管我……” 聂倾的双眼一下子涨得酸疼,他低下头轻轻吻他,小声说道:“不会的,我怎么可能不管你呢……我那会儿说的都是气话,别当真好不好?” “阿倾……别赶我走……求你了……”余生忽然蹙紧了眉头,眼角竟有几分湿润,嗓音喑哑着道:“我只有你了……别赶我走……” “……阿生?”聂倾这时忽然意识到余生可能还没有醒——至少思维还没有清醒过来。 他好像深深地陷入一个梦魇之中,表情看起来十分痛苦,嘴里还在不断地低声央求着,“别赶我走……别再丢下我一个人了……为什么……为什么都要丢下我……爸……妈……为什么……” “阿生、阿生!”聂倾迫不得已只能大声地叫醒他,强行将他从噩梦的泥沼中拽了出来。 “你是……阿倾?”余生睁开眼时,表情异常地茫然。 他的眼神仿佛无法聚焦一般,努力尝试了好几次,才终于让视线大约落在聂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