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聂倾那个时候就在想,这些大人们为什么可以这么残忍。 没错,他们为了自己心中所谓的正义感,可以用“选择性吊唁”的方式来表达他们对不同死者或爱或憎的情绪。 可是他们有替余生想过吗? 他们有没有想过,当时那个年仅十五岁的少年,在面对众人对待自己逝去双亲那截然不同的态度时,他心里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他会不会希望宁可一个人都不要来,也好过这些人当着他的面来彰显自己的旗帜鲜明。 什么英模,什么叛徒…… 对于余生来说,在那里躺着的两个人都是他最亲的亲人。 …… 聂倾回忆得有些走神了。 他差一点忘记自己此时身处何地,身在何时。 直到听见一声响亮中又透着悲戚的“落棺”。 身边的人无论真假,都开始抽抽嗒嗒地抹起眼泪来,而那些身分地位比较高的则不太适合在这种场合下落泪,因此便都板起一张苦大仇深的脸,眼圈泛红地望着棺木一点点被泥土掩埋。 在聂倾看来,在场这些人的演技已经足以碾压如今电视上的那些“小鲜肉”了。 等到下葬仪式终于结束时,大家的“悲伤”也都收得恰到好处。 众人又依次去安慰苏纪,依次与他告别,然后又都步履“沉痛”地向墓园外面走去。 聂倾看到苏纪在被不同的人轮流包围着,虽然无奈却也帮不上忙,好在他看慕西泽还静静地坐在轮椅上等着,知道苏纪一会儿会有人陪,于是便暂时放下对他的担心,先调头去做自己今天该做的事——找洪嘉嘉。 洪嘉嘉正和李常晟站在一起说话。 聂倾正要走过去,却先被聂恭平给叫住了。 “阿倾,你过来。”聂恭平看着明显准备要无视自己的侄子,淡淡地拿出了当领导的派头。 聂倾的脚步顿了下,犹豫两秒后终于转身看向聂恭平,叫了一声:“大伯。” “还记得我是你大伯?”聂恭平的视线直落在他身上,声音虽不严厉,可听上去却有种极明显的责备意味,“受了这么多年教育,到头来反而不知道见到长辈应该怎么做了?” “大伯,我是为了查案子,暂时没时间跟您细说,回头再去请您原谅。”聂倾头微低着,说完就想走。 “你站住。”聂恭平的脸色瞬间沉下几分,盯着他,“我看你是越混越出息了,真以为这个家里没人管得了你?” “哥,他从小什么样子你又不是不清楚,犯不上跟这浑小子生气。聂倾,你说要查案子,难道在这葬礼上有什么线索?”聂慎行插进来问。 聂恭平闻言看他一眼,明显是对他的态度十分不满,而聂倾已经接过亲爹递来的“台阶”道:“有线索,我有事需要询问洪局长。” “洪局长?”聂慎行和聂恭平不禁对视,又同时看了眼正在和李常晟说话的洪嘉嘉,聂慎行问:“你需要问洪局长什么事?” “跟她之前做过院长的明星孤儿院有关,暂时我只能透露这么多。”聂倾言下之意——谈话可以结束了。 聂慎行和聂恭平自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一个准备要放他走,另一个的脸色却更加阴沉。 “既然你要查案,我当然不会干涉你。”聂恭平面无表情地说完,忽然话锋一转,“但是已经过了这么多天,这起连环杀人案件的侦破却毫无进展,你身为专案组组长对上对下都该有个交代。我这么说不过分吧?” “不过分。”聂倾沉声道。 “好,那咱们现在就一码归一码。家事暂且不提,就说公事。”聂恭平严肃地盯着聂倾,“厅里面对这次的案件非常重视,原本就打算在下周一正式上班后要召开一次全体会议,重点讨论案情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