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4月9号,是个星期五。 这天,聂倾和余生他们班的班主任在临放学前,跟大家正式说了他们即将面临文理分科的事,让他们趁着周末回家好好考虑一下,最好是能跟家里人商量商量。 这件事对于聂倾来说没什么好考虑的,他理科一向比文科好很多,而且他特别不待见政治,因此学理的心是早就定了。 不过余生的情况跟他不太一样。 余生的文理科成绩可以说是不相上下,偶尔文科还会更出色一点,历史和地理他都考到过年级前三名,数学又学得好,因此老师们都建议他学文,说这样优势会比较大。 但是聂倾看得出,余生自己并不是这么想的。 “阿生。”半夜躺在床上,聂倾搂紧了自己怀里的人,用下巴去蹭他的额头,低声问道:“文理分科,你想好了吗?” “嗯。我选理科。”余生睁着眼睛,盯着聂倾隆起的锁骨中间微微凹陷的那处,有些出神地说。 其实以聂倾家的经济能力,完全有条件给余生安排出一间单独的卧室。聂倾的妈妈冯唯依也提过好多次,说要从空闲的两间客房里挑出一间给余生,可是每次说完又作罢,因为聂倾不同意。 聂倾的理由是,自从余有文和梁荷夫妇去世之后,余生虽然白天不会表现出过于悲伤的情绪,但夜里却时常做噩梦,有时还会有胸闷得喘不上气的情况出现,他实在不放心让他一个睡。 冯唯依拗不过儿子,问余生的想法,得到的也是“想和阿倾待在一起”的答复。冯唯依没办法,所以在跟聂慎行商量过后,两人最后决定把聂倾的房间和他隔壁那间客房中间的墙打通,合二为一地变成一个超大房间,又新买了一张两米乘两米一的大床给他们两个,聂倾和余生因此就名正言顺地睡在一起,每天晚上关上门、熄了灯,就可以在一个被窝里面搂搂抱抱。 当然,对于正值青春期的男孩子来说,每天跟喜欢的人躺在同一张床上可能并不都是“好事”…… 至少对于聂倾来说,高中这同床共枕的三年,也是他意志力和忍耐力被磨炼得最狠的三年。 不过在这天晚上,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倒难得没酝酿出什么“冲动”来。 余生把脑袋埋在聂倾的颈窝里,闷闷地问:“阿倾,你以后想做什么?” 具体想做什么我还没想好,但我希望将来可以拥有一份相对稳定的工作,这样我就可以有比较多的时间用来陪你、照顾你。 聂倾在心里默默想道。 不过等到开口时,他用的却是问句:“你以后想做什么?” “我?”余生莫名沉默片刻,然后才小声而又坚定地道:“我想当警察。” 聂倾不禁一愣,“警察??” “嗯。”余生在他怀里点了点头,语气极为认真:“我大学想去读警校,然后毕业后就当一名刑警。” “阿生……”聂倾把手臂松开了些,扶住余生的肩膀看着他,“你想当刑警,是不是因为叔叔阿姨的缘故……” “一方面是因为他们,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我自己确实想要当警察。说起来,像我们这样从小在公安大院里长大的孩子,成天耳濡目染的都是些替天行道、伸张正义的事迹,很难不受到影响吧。”余生在黑暗中眨了眨眼。 聂倾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他,赞同未免太违心,可是否认又怕打击到他,于是想了想,转移话题道:“阿生,不管你将来是不是要上警校,反正学理已经是确定的了,对吗?” “嗯,确定。”余生颇为郑重地点点头,紧接着却又把话题扯了回来,问聂倾:“阿倾,你就没想过要当警察吗?叔叔跟大伯好像都挺想让你继承‘家族事业’,将来好接替他们在公|安系统里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