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化验室,聂倾拿着化验结果走回刑侦大厅。 长假结束,人都回来正常工作,这个大厅里终于又恢复以往那种吵吵嚷嚷、呼来喊去的场景。 聂倾进门时刚好跟上完厕所回来的池霄飞打个照面,俩人对视一眼,又分别默默地扭头走开。 “组长,”座位上的刘靖华看到聂倾过来便冲他扬了下手,“贺甜的人际关系基本查清,没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 聂倾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微微点头,“先把了解到的情况说来听听。” “好。”刘靖华拿过自己的笔记本,对着说道:“贺甜今年三十四岁,未婚,也没有公开的交往对象。家里除了父母以外,相处比较近的亲戚就是她舅舅一家。外公外婆都已经去世了,爷爷奶奶似乎从小就对她不好,所以长大以后很少联系。她目前是独居,住址在五华区教益路68号戎锦花园,12号楼501室。房子是她四年前买的,房产证上写着她跟她父母的名字,不过她的父母目前住在西山区二十四中附近的丰宁小区,3号楼201室,已经住了快十年了。” “戎锦花园?”聂倾在脑海中努力搜寻起有关于这个小区的信息,可是却什么都没想起来。 刘靖华猜到他在想什么,便接着说:“这个小区组长可能没怎么听说过,五年前新建的,房价适中,地理位置一般,主要的客户群体是刚刚参加工作不久的年轻人。” “房价适中……”聂倾低头沉思,“奇怪,这倒是个例外。” “组长,你说什么例外?” “贺甜的生活条件,你不觉得跟其他几位被害者——包括失踪的周俊在内——相比起来,显得很一般么?”聂倾抬起头问。 刘靖华听完眉头便下意识一皱,“这么说来确实……其他几名被害者在咱们市都算得上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并且个人资产都不少,从住所上就能看出来。而贺甜却只是一名普通的杂志社编辑,工资拿得不高,住的地方也一般,虽说房子是她自己买的,但根据我查到的情况来看,她当初买房也是通过按揭,直到现在每个月还要还两千块的房贷,日子过得并不宽裕。” “这样就说不通了。”聂倾眼睛有些出神地盯着自己桌上的木制笔筒,沉默了片刻才道:“如果我们依然按照原先的思路进行推测,那么在七年前,贺甜作为林暖那场手术的直接参与者,肯定也得到了一笔不小的‘封口费’。即便当时她的级别仅仅是一名器械护士,拿到的钱可能会比邱瑞敏和杨正东他们略少一些,可也不会少太多。因为一旦被她发现他们几人当中存在收买不均的情况,她就很可能会因为这种不公平而心存不满,从而把事情给捅出去,那样对苏永登来说反而更加危险。所以,我想他应该不至于在这件事上抠门。” “可是组长,如果贺甜真的拿到了这笔巨额封口费,那她为什么不用呢?”刘靖华满脸都写着想不通,“听贺甜的舅舅说,贺甜这几年来因为换工作和买房子的事情,把自己逼得非常紧,难得攒下来些钱还惦记着要孝敬给她爸妈,她自己其实活得很辛苦。你说她手里要是真有一大笔钱,早拿出来用多好?何必要强迫自己过苦日子。” 聂倾微微摇了摇头,沉吟道:“有钱不用无非是两种原因,一种是不想用,一种是用不了。你觉得贺甜会是哪一种?” “我觉得应该是第一种吧?”刘靖华的语气不太确定,“钱都拿在手里了,怎么会用不了?我猜她可能是担心会被人发现这笔钱的存在,到时候如果有人质问她钱的来路,她不好说明,因此才选择不用。” “你说的这种情况的确有可能,但是可能性不大。”聂倾说完用指尖在手边的台历上点了点,又道:“倘若拿到钱的时间尚短,贺甜因为心虚而不敢用这笔钱倒还说得过去。可现在已经过去七年了。如果她的负罪感和羞耻心可以维持长达七年,那她从一开始就不会接受这笔钱。”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