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才刚过去三分之二,他却已经感到心力交瘁。生理上的痛楚暂且不谈,心理上的折磨已经足够他受的了。 上午与聂倾谈话的内容,直到现在还在大脑里回响。 聂倾的那些反应、还有最后对他说的那些话,都好像一根根细针似的反复在他心上扎着。 风生水起、大摇大摆、若无其事…… 就算余生在面对连叙时可以装出一副体贴大度的样子来,可当面对自己时,他却不得不承认心里其实是委屈的。 为什么不能理解我? 倘若换作是你,你会怎么做?会有更好的选择吗? 你会跟我选择不一样的道路吗? 两个人的位置没办法互换,这些问题的答案也就不得而知。 真正设身处地的换位思考大概从来都不存在。 余生越想越觉得大脑昏昏沉沉,最后连自己什么时候又睡了过去都不知道。 直到门外传来轻微的窸窣声。 余生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 即便是处于半昏迷状态,他的耳朵也对周身动静极为敏感,这都是这些年锻炼下来的结果。一个人的时候,他从不会彻底放松警惕。 细听片刻,余生听出是门外有人正拿东西往他的锁眼里探索着。 撬锁。 这一片地方,是平城出了名的“废弃贫民区”,也有人管这里叫“鬼不理”,因为实在不剩多少人了,连鬼都不愿意来。 不可能有哪个想不开的小偷大老远地跑到这儿来偷东西。 所以,能找上门来的,肯定不是什么善茬儿。 余生从枕头底下拿出防身用的蝴|蝶|刀,轻手轻脚向门口移动。 不过,就在他刚刚走到门背后时,忽然听到外面楼道的方向响起了一串脚步声。 锁眼里的声音即刻停了。 又来了一个人。会是门外这个人的同伙吗?还是不相干的人? 不对,不可能。 即便来人不是外头这人的同伙,也一定是冲着他来的。毕竟这一层只有他一个住户。 余生浑身神经都紧绷起来,一手紧紧握住刀柄,另一只手则虚握住门把手,随时准备动手。 楼道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已经到了走廊上,听起来颇为急促。 余生屏住呼吸,在心里默默评估自己目前的战斗力,连如果打不过应该如何逃脱都想好了。 终于,脚步声停在了门口。而下一秒响起的却是“咚咚”的敲门声。 这年头要做坏事该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吧? 余生的这个念头刚刚闪过,就听见外面传来异常熟悉的声音:“开门!” “阿倾?”余生一把将门拉开,却被迎面而来的酒气熏得皱起了眉头。“你喝酒了?怎么喝这么多——喂!” 还不等余生把话说完,聂倾已一步踏了进来,紧接着反手将余生压在门背后,在关上门的同时顺手上了锁。 “阿倾等——唔——”余生还惦记着刚才撬门的人,想出去看看究竟,可聂倾已经不由分说地吻上了他,连喘口气的余地都没给他留。 浓郁的酒香混合着若有若无的烟草味儿,将余生牢牢包裹于其中,口鼻间乃至胸腔中都被这两种味道给填满。 不知是不是这酒的作用过于强烈,余生虽然没亲自喝,但仅仅靠着聂倾传递给他的这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