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着吗?”夏约如看着平躺在床上的林字湾。他躺得端正,双手交迭护在腹前。 林字湾已阖了眼,薄被印出他的身躯轮廓,微微张嘴,轻声说:“当然睡得着,我今天忙了一天,很累,很困。” “好。”夏约如双手撑在膝上,吃力起身。 床垫软,一点动静也能放大,变得清晰。 林字湾感受到床沿处的地方弹起,自己似乎向下陷。他睁开眼,适时问:“去哪儿?” “找电脑。”夏约如撂下最后一句话,砰的闭上门。 客房被锁了,进不去。夏约如转动了一间又一间的把手,全是卡在一把,如何也压不下去。夏约如不厌其烦地从一间又一间的房门前走过,最后打开了书房的门。 夏约如站在门口,看着里面,偌大的书桌上大半是林字湾的东西。散乱的笔和纸张,斜放的鼠标,后仰的屏幕和笔电。夏约如好像还能闻到香水味,是林字湾常留在身上的味道。 在门口犹豫几下,夏约如还是进去了。 她推开两扇窗,余光中是底下院子里绮丽的花群。但是没有几只蝴蝶愿意来玩。 夏约如没有使用电脑,走到长沙发上,枕着抱枕,和衣而卧。 第二天,夏约如醒来,发现自己身上盖了条毛毯,雪绒色。 下楼,佣人迎上来,关切问道:“夏小姐,早上看到您缩在沙发上,还开着窗,怕您冷,就披了条毯子在您身上,没有吵醒您吧?有不舒服吗?头晕,或者不想吃东西。噢!我做了姜茶,先喝点暖暖身子。” 半晌,夏约如问:“你盖的毯子?” “嗯。”佣人愣神着回答,一时间不能理解夏约如探究的原因,反应一会儿后,突然补道,“是林先生和我们说的,他早上起迟了,还是秘书来喊他的。就是这样,也先找到你才匆匆走的。” “好。”夏约如随口应了,心里想:有几分钟时间找人,没几秒钟盖个被子? 夏约如生着闷气,晚饭时间有意避着林字湾。她本是想在书房再凑合一晚,落了锁,猛然想到,如果林字湾以工作理由要求她开门,她只能开门。便去了地下的影厅,锁上门。 翌日听佣人说,林字湾问了她在哪儿,得到了回复后,点点头,“嗯”了声,然后上了楼,一早下楼,没再问她。 “好。” 晚上,夏约如回了主卧。她早早上床,侧躺着玩手机。林字湾瞥了一眼,没说话,坐了一会儿就躺下了。夏约如听到硬壳轻敲柜子的声音,是林字湾轻轻地放下平板,接着是摁下开关的声音,一咔,眼前暗了许久。 夏约如将手机调到静音,盯着一个短视频许久。 夏约如听不到身后的声音。呼吸声、心跳声,夏约如听到的全是自己身上的声音,逐渐响,逐渐急躁。 视频不知重复了几遍,夏约如忽地看了眼时间,大约过了半小时。 熄了灯,夏约如直起上半身,偏头看林字湾。他像是睡着了。夏约如趴下,看着他的睫毛,扫过他的鼻子,看向他红润的嘴唇,视线缓慢下移,看向他的喉结。喉结以下的部位,藏在了衣服和被子下。 黑夜中,林字湾的脸上只有黑、白、红三色,还有阴影投下的灰黑。 林字湾睡得安稳,胸膛起伏平缓。 看着看着,夏约如昏昏睡了过去。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