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阴影处走出的男人,对方在离她只剩几步路的距离间站定,同样无言地注视着她。 她胸中涌动的厌烦与恶心的情感在被那双黑曜石般深邃的瞳孔注视到时便被冻结,大脑还需要些时间方才反应过来——他怎么会在这里? 费里克斯提穿着学院内的制服,俊美的面容居高临下,不带任何感情地俯瞰她。 她僵硬了半晌才记起来要行礼,就听到一声“不必。” “王储殿下。”安娜无奈道。 男人通身严肃冷漠的气派都与陈旧的小圣堂格格不入,那十七个布袋还摆在台面,没人会相信是出自他的手笔。 安娜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将所有不满与厌恶收好。 不知过了多久。 “——跟我来。” ◇ 仔细想想,今天的许多事情都很不对劲。 不仅是霍蒙突然请的病假,威尔姆心血来潮要为她主持的公道。哪怕安娜在此时突然重启时间轮回,回到今天刚刚开始之际,她也绝不会相信自己会在傍晚时分与王储费里克斯提共进一场稍晚的下午茶。 她更宁愿相信这是她又疯了,并且出现了极其严重的癔症。 可现实是身份尊贵的男人就坐在她的面前,面容是一贯的冷峻。 安娜双手放在膝盖上,低着头,腰弓得笔直。 接待室内的气氛还是如结冰般凝重。 “..................” 不知过了多久,茶盏碰壁的声响才宛如破冰。费里克斯提拿起侍从准备的茶杯,示意安娜也不必拘束。 “我的确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暗自补偿于你,布莱克小姐。”费里克斯提冷静道,“如果这冒犯到了你,我可以为此道歉。” “不,不用。我没有被冒犯....” “但从你的反应来看并非如此。” 安娜的头更低了下去。 王储的眼神更像是冰冷的手术刀,在一点点地剖去她的皮肉,就要挖出其下隐藏的那颗会涌动出丑陋情感的心。 与当初烟火舞会上为保护未婚妻的焦急模样完全不同。 整个室内都仿佛充斥着费里克斯提冰冷而令人窒息的存在感,安娜只能将自己缩成尽可能小的一团,艰难从肺里挤压出赖以生存的空气。 费里克斯提的一丁点动作在她眼中都会被放大。 “辛西利娅在前天找到了我,”他说“——为了你。” 公爵千金泫然欲泣的面容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 她们的最后一次见面并不算愉快,辛西利娅甚至快哭了出来,质问她们不是朋友吗? 安娜·布莱克这个名字在从中扮演的角色显然并不友善。 ——所以王储是要亲自替心软的未婚妻告诫她不要不识好歹吗? “她说的内容...令我很意外。”费里克斯提面无表情地说道“相当意外。” 咔哒。 茶杯被放回了杯盘上,安娜的全身也随之一颤,等待着对她的最终审判。 望着少女畏缩的模样,男人的眸光一暗。 “没想到布莱克小姐也有那样的一面。” “非常抱歉,我以后不会再出现在辛西利娅小姐的面前了.....”她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的这句话来。 “这恐怕很难做到,布莱克小姐。?”费里克斯提冷冷地否决道,“辛西利娅·弗洛拉正为公开你和霍蒙·阿普苏的恋情四处奔走——你们马上就能经常见面了。” ......... ..............? “抱歉,您刚刚在说什么?” 她和....谁的恋情?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