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能是中暑了,得回去才行,但是上下左右哪边是哪边? 因果见他没有动静,但这绿灯又过得快,错过了这一次就真的要迟到了,于是拉着他的手便要拽着他往马路对面跑。他自然而然地跟在后面,他只知道因果在那里,而他绝对不能松手,可是身体好沉重,像有一万斤的铁压在身上。 “快点呀——” 她的话很长很长,就像莲藕丝一样。 他的面前条条框框,拼不成完整的画面,“你自己去吧……我有点难受。” 这是他主动松开的手。 绿灯闪烁。 “你不能站在马路中间啊!”她的声音已经有些远了,也许她已经到了对岸,但她的声音又靠近了过来。 绿灯闪烁。 斑马线扭打在一起,他看得零碎听得片面,看到她那双洞洞鞋缠进了斑马线,好像理发店门口不停旋转的灯,突然不知道谁尖叫了一声给他震得耳鸣,视线也一并黑了下去,一阵恶劣的风只从他身前刮过,他感觉四周在敲青铜器。 待到那些不和谐的乐声转为知了叫时,人的噪音接踵而至,好像一锅煮不熟的生米饭。 好在终于是找到了重心,他方才因为视线一黑,害怕自己突然瞎了就掩耳盗铃地闭上了眼,此时缓缓睁目总算是看到了笔直的斑马线。 咔嚓一声从左边响起,伴随着在这烈日里并不醒目的闪光灯,但他此时此刻对突然出现的光格外敏感,他转过头去,那人慌忙设置着闪光灯开关和音量。 他好像莫名其妙地出生在这里,不理解现状,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言语都不通了。 因果呢? 桓难慌忙转回头来,但是却没有在对岸看到因果。 红灯了。 他要往对岸跑去,但踏出的第一步就踩在了软烂的东西上,差些让他脚下一滑,他低头定睛,一时之间没能分辨出那是什么东西,视线不自觉地往右望去。 一只洞洞鞋像灰姑娘的水晶鞋一样被落下了。 但是这并不是最适合因果的尺码,还要稍大了些,所以她每次穿这个鞋子的时候都发出拖在地上的咯吱咯吱声。 他甚至都不敢直视地上那皮肉骨已经搅成一团的“人”,只是远望着一头撞进餐饮店侧翻着的红色大货车。 所以,因果呢? 终于有人上来同他搭话,说:“那个,要我给你打120吗?” 他看向那个人,只是机械地发出疑问:“因果呢?” “啊?” 他不理会她懵懵然的话语,一脚踩上了斑马线上的碎肉块,踩出了血水溅在他的脚踝,朝着对岸,边走边喊: “——因果啊!” 灰粉色的书包已经变成暗红色的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