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草木也随意生长,同隔壁那些被精心修剪过的花草相比,造型显得凌乱。不和谐,却自由。 他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跳过了那道矮门。 不想让人找到他,也这是多年的习惯。 只要有人这样叫他,他便会下意识恐慌。哪怕时间就短短一瞬,他也会忍不住发抖。 甚至很久很久前,还会伴随着他不停地道歉。后来,成为他沉默地面对谑笑。 再后来,没有人再敢当面提那些他不喜欢的事,那些轻蔑便藏在顺从的眼神后面,紧紧盯着他,只等他支撑不住倒下,那些积攒着的声音便会一股脑地全都扑向他的尸体。 - 碎在地上的干叶子瞬间被踩碎,溅在脚边一堆腥气的碎渣。 这里像是在结界之外。 他漠然地盯着门外的影子来来回回从顶上掠过,却无人向里张望一眼。灯光点亮了这座盛大的庄园,这张长椅上只有他自己。 昨天晚上他住在萧星淳房间里,那条项链放在自己那儿,出来拿一趟的功夫,居然这么多人找自己。 于他而言,恐惧和颤抖像是瘟疫,传染得飞快。 他不想把任何晦气带给萧星淳。 所以他宁愿选择食言,逃离公主的宫殿。 光线似乎吵醒了某个沉睡的生物,那声音好像在呜咽,又好像在梦中含糊不清地呓语。因着这个地方的独特,时澈难得好奇地寻找声音的源头。 风带起干热的空气吹拂到脸上,恶臭最浓烈的角落,防雨的厚重盖布下露出坛身的深色油漆。他沉着脸,寒风急促地呼啸过漆黑的眸子,让眼底越来越浓的好奇闪烁迷离。 他和埃文好像已经很久不见。 但毕竟此前一同生活过那么多年,熟悉到呻吟声都觉得耳熟。 他熟悉的埃文永远是处变不惊的模样,好像任何时候都能掌控全局。所以这个男人看人时总是下意识仰着头,高高在上的审视,当其他人都是匍匐在脚下的蝼蚁。 但现在时澈需要垂着眼看他。 看他油成一缕缕的发丝贴在头皮上,被粘稠分泌物糊住的灰白眼睛。 埃文还没有完全疯掉,他看到时澈,眼睛里闪烁着久违的激动,甚至都忽略了对方的情绪。 时澈是善良的,他连刺伤他的男孩都不恨,一定愿意杀了自己,给他一个痛快。 “杀,杀了......” 埃文的嘴里被塞进了自己的头发,他吐了出来,吐在坛子里。但臭味已经不会再加重,他自己本身就是一团散发着臭气的肉。 时澈蹲下身体,挡住埃文眼里的光。 纯儿不想对他说自然有她的道理,他只当自己今天没有发现这个小惊喜。 时澈盯着看了一会儿,时间分秒流逝,他慢慢理解了埃文说过的话。 凝视恐惧的过程令人愉悦,特别是仇人的绝望,会让人情不自禁勾起嘴角。这种满足的快感,足以让他刚刚看到那只小豹子的阴霾一扫而光。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