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本地文风不盛,可才这么点人参加县试也让县令有些失落。 他带着众考生给圣人上过香,就命人将考卷发下去。小一沓的纸张看得人发怵,题量虽然多但是难度很低,类现代填空题和默写。 只是因为是从整个四书五经中抽取内容出题,所以乍一看很唬人。 程叙言捏着纸沓,将其固定住一脚然后翻书般的翻阅,程叙言心里有数了。 正午前他能答完。 太阳逐渐高升,考生们奋笔疾书,明明还是初春时候,不少人都已是密汗漫布。 程青业看着眼前的考题,“故恶积而不可掩”,他隐约记得这句是中间部分,后面是、是“罪大…而…而不可解…” 他好不容易答了出来,可再细想这句前面的内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易经》对他而言十分晦涩,他一般时候也弄不懂意思,平时就靠硬背,可背过之后没几天又忘了。 明明前儿晚上他还翻过《易经》,他急的直冒汗,用袖子擦了擦,立刻去看后面的题。 日头升到高空,礼房内响起脚步声。程叙言和裴让几乎是前后脚出去。 两人对视一眼,裴让虽然未笑,神情却舒缓了许多。 他拉着程叙言上了裴家马车,还催促车夫快些,他要回家放水。 他们从寅时就等着,忍到现在也属实不易。 裴老并没有问他们答的如何,只让人午后补觉,应对明天的考试。 程偃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拉着儿子的手一脸傻笑。 裴让忽然觉得这一幕有些刺眼,借口乏了就匆匆离去。 随后程叙言和程偃也回屋,他安置程偃在床上午睡,他自己拿着一个小软枕和小毯子走到窗边,把罗汉床上的小炕桌撤了,躺在上面补眠。 高度运作过的大脑 很快陷入沉睡,脑袋陷进柔软的枕头里。 午后的阳光盛了,从支开的木窗间透进来,那光好像也带了颜色,是种暖意的淡金色,将少年的大半张脸都笼住了,浮现出一层浅浅的光晕,坠在他的鼻尖,眼睫。 是时微风拂过,窗外的新芽抖擞着枝条,嫩生生又欢快。 程叙言梦见自己漫步在一条绿柳成荫的河岸,那河水清澈不见丝毫腥气,阳光落在水面,轻一层浅一层的泛着光,看得久了还有些刺眼。他不得不闭上眼睛,微仰着头细嗅绿树的清香,连柳树枝条都要拨弄他,柔嫩的柳叶划过他的额头,鼻间,那痒意是如此的真实,一阵阵儿传到他的心底。 他睁开了眼。 程叙言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脸愣住,“爹?” “叙言猪仔。”程偃硬挤着罗汉床沿坐下,手里挥舞着不知哪儿寻来的嫩枝条。 程叙言坐起身摸了摸鼻子,他就说梦里那股痒意那么真。 程叙又把嫩枝条凑过来,程叙言轻松躲过,穿着鞋子下地。 程偃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他后面不依不饶,还把嫩枝条伸到儿子的后颈。那枝条软乎乎像是才长出来,连叶子都是浅浅的青绿色,戳弄程叙言的时候不如何疼,就是有些无法忽视的痒。 程叙言不跟他爹计较,但程偃却从中得了趣,耳朵,后颈,脖子,下巴都叫程偃弄了个够。 当那嫩绿枝条又伸到程叙言鼻下时,程叙言手一抬,枝条就不见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