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人护着你了是不是?气死我了,小丫头片子!” 徐谨礼被李夫人这番话说得一愣,差点忘了这孩子是他日后的未婚妻,顿时无奈地摇了摇头,想发笑。 水苓不管这些,她只知道母亲要收拾她,横竖都不离开徐谨礼身后,母亲挪一步她就挪一步,把徐谨礼雪白的衣袍抓得都是黑手印。 胥山居士看不下去:“哎,夫人莫气,小孩子说说便算了,何必上家法。” 李夫人深吸一口气,忍了忍:“行,既然居士这么说,我便饶了你,给我去洗洗再出来!看看你,看看你,啊?像什么样子!哪个姑娘家会像你这样?” 水苓看见母亲扔了柳条,这才走出来,被李夫人提溜着耳朵带她去洗澡。 徐谨礼看那小丫头委屈巴巴的用手护着耳朵,终于在她走了之后笑了出来。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而后徐谨礼就记住了这个调皮的小丫头,每次和胥山居士来拜访的时候,女孩儿总喜欢给他塞点什么,像是为了报答他第一次仗义相助。 胥山居士在车上问:“那丫头又给你塞了什么?” 徐谨礼用手隔着油皮纸感受了一下:“应当是一些蜜饯。” 胥山居士年过半百,但脾气仍像个老顽童,一点不客气:“给为师来一个。” 徐谨礼礼貌地挪过那一小包蜜饯,拢在袖子里:“不妥。等回去我命人去给师傅你多买些,这个就算了。” “哟,就吃你两个都不愿意,啧啧啧,你这小子。” 徐谨礼没说话,但是耳尖有些红。 再然后,水家飞来横祸,水敬则被人诬陷叛国,连查都没查清楚就被打入大牢。 胥山居士和徐父都决定替徐谨礼退了这门亲事,一向没有意见的徐谨礼第一次说他不同意。 “儿子不同意,您也知道水将军是蒙冤入狱,如何能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被陷害至此。更别说这门婚事是从我出生之时就定下的,如何能就这样退了,看人落魄就如此势力,岂不是——” 徐父打断他的话:“够了谨礼!只要你还是我儿子,这桩婚事就由不得你做主,徐家的长公子不可能娶一个罪臣之女!” 曾经刎颈之交,如今却视如仇敌,徐谨礼皱着眉:“父亲是因为怕圣上牵连吗?” 大将军功高震主,武将为人直率不加遮掩,落到皇帝眼中就成了耀武扬威,逐渐留他不得。徐家是文臣世家,一直都是皇上的肱骨之臣,无论是非曲直,只站在皇上身边。 而这,徐谨礼显然不能接受。 “谨礼,倘若你以后要坐这宰相之位,就要明白,凡事必有取舍。” “我懂,我怎么会不懂?可是父亲,这不是取舍,这是懦弱。明知圣上是错的,如何能看着一代忠臣蒙冤而死,岂不叫人寒心?” “你!”徐父被他说得面上发红,“说谁都会说,我都没本事能救他水敬则,还有谁能救得了他全家?除了他被斩首,其他人没有被诛九族只是被流放,已经是我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 徐谨礼沉默着咬牙,攥紧拳头,他不甘心。 理想和大义救不了想救的人,只能眼看着不公于他眼中反复重现。 赤胆忠心也没有用,忠君一生到最后也只是因为莫须有的猜疑而被宰割。 权力,唯有权力,执掌生杀大权才能护住他该护的人。 徐谨礼第一次和心中向往的君子之道有了偏颇,他不再苦读书,转而开始研究朝堂之上的关系网。 水将军被判秋后处斩,徐谨礼偷偷去看过他,那个爽朗的教他打猎的糙汉子已经被折磨地不成人形。 他简直无颜同他说话,站在牢外半天才张口叫了一声将军。 胥山居士就在不远处替他望风,虽然他并不同意徐谨礼这么做,但到底是自己徒弟,如何能真的不管了。 水敬则听见他的声音,笑得有些勉强,轻声和徐谨礼说:“苓儿生性顽劣,与你到底是性子不搭,小公子若是要退婚我能理解……就是,能不能,如若她身陷险境,看在曾有过一段缘分的面上,救救她。” 徐谨礼思量过后开口:“……我不会退婚,我会保护好她。” 水敬则垂着脑袋摇摇头:“退了吧,对你对她都好,别让你父亲为难。” 这些胥山居士都听在耳里,那时没想到,这一劝反而更加坚定了徐谨礼不退婚的决心。 好像就是从那一刻开始,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所以后面他和徐父、师傅之间愈加冷淡都有迹可循。 “他从那时起,就不太愿意与我和徐相多言语,愈加沉溺于权势。到后来帮助国师谋害圣上才与徐相正式决裂,离开了徐家,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