筋为她扎好看的麻花辫,中午还会去菜市场买新鲜的排骨和莲藕,借着医院的公共厨房炖营养汤。 每当看到谢春容偷偷哭泣的时候,那些在宋家待过的日子里受过的委屈好似也不是那么多。 最后一天的时候,谢春容送给了她一个洋娃娃,让她抱着晚上睡觉。宋榆问她下次什么时候来,谢春容约定是第二年的春天。 可是后来,她却再也没有来,因为她怀孕了。 谢春容的世界里,那个属于孩子的位置,不再名为“小榆”,而是“榕榕”。 小榆这个名字就跟着那个洋娃娃,被遗弃在那个冰冷空洞的医院病房中。 … “不要…不要走…” 她于慌乱中好似抓住了什么,干燥温热,如溺水之人抓住浮木,她稳稳攥着,不愿放下。 “别害怕。” 耳边传来的声音稳重又可靠,迷蒙间,她缓缓睁开了眼睛。 入目满是纯白,白色的床铺、白色的被子、白色的天花板,恍惚间她以为自己还在医院。 赵渊注意到了她眼中划过的惊恐,安抚道,“别怕,这是我在江城的别墅。” 宋榆怔了下,仔细打量后才松了口气,她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梦魇中抓住的“浮木”,原来是赵渊的手。 她默默地松开了。 赵渊注意到她的动作,却没有说什么,只出门了一趟,回来时手里端着水还拿着几片药。 赵渊看着她慢慢吞下药,宋榆没有回复,他又道,“晚上约的是私家医生来别墅诊断,稳妥起见明天还需要去医院做详细检查。” “不用了,是胃病,我之前就有这个毛病,不需要再做其余的检查。” “知道自己是胃病还敢空腹喝酒?”赵渊语气有点严厉,他从前知道宋榆瘦,今天抱在怀里才真正感觉到简直是轻飘飘的一堆骨架。 如今女孩追求以瘦为美,赵渊不否认如今她这样漂亮,但瘦不能同于瘦弱,显然宋榆目前已经是后者。 宋榆没有说话,她身上有股子不知道何处而来的孤傲,不习惯在别人面前掉眼泪暴露自己的脆弱与短处,但…她抹了抹自己的脸,上面都是咸湿的液体,遑论赵渊又看到了多少,听到了多少。 “我已经好很多了。”宋榆躺了下去,用后背对着他。 “明天我就可以回宋家。” “不行。” 灯光忽然熄灭了,宋榆不安地用白色被褥将自己裹成一团。 赵渊丢下简短的两个字,门就被带上了,也带走了房间里的最后一抹光。宋榆反而在这黑暗中愈发清醒,无法入眠。 其实赵渊的别墅和医院对于她而言,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她是个很缺乏安全感和归属感的人,认床认地方,在陌生的地方往往因为孤独、未知而不安、失眠。 因此从小她就不喜欢住院,更害怕在那个冰冷的环境里住着住着,自己就会被其他人遗忘。 倒不如不管她。 宋榆正欲自嘲地扯起嘴角,后背却突然贴上一具结实的身体,鼻尖亦是熟悉的草木香。 宋榆心惊了一瞬。 “冷吗?”赵渊隔着被子抱住她,声音关切。 宋榆身体紧绷得如同一张弓,她摇摇头,但没开口说话,才十一月的天气,身上还裹着薄被,怎么会冷? “嗯。”赵渊点了点头,但上身仍旧抱着她,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宋榆闭上眼,想抛开脑子里那些杂乱无序的想法,但也只静默了五分钟。 “你为什么要留下来…” 回答她的是赵渊趋于平稳的呼吸。 她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算了,是她想太多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