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后来的他都不明白,所以只会一遍遍地重蹈覆辙。 走走停停,沉星耀又到了自己十岁到时候。 这一年福利院来了两个新成员。起初他并不知道,这两人在以后的几年里会和他有众多爱恨情仇。 他们一个人叫崔云野,一个人叫徐箬兰。 他们的到来比任何人给予他的惊喜都还要多,是在他暗无天日的人生中出现的第一簇耀眼的花火。 女孩子温婉又细腻,男孩子阳光又活泼,他们很快便注意到了总缩在边角沉默寡言的他,也很快拉起了他的手,说“我们做朋友吧。” 他问他配吗?他值得他们交朋友吗? 他看见当时的自己眼泪婆娑,一边发问,一边留恋不舍地望着他们,一双眼都闪烁着渴望被救赎的光亮。 他明明就很想和他们做朋友,明明就很想紧握他们的手,他的趋光性让他根本无法抗拒。 是不是能够得到爱意?是不是能够缓解心间的疼痛?如果是,那么我非常愿意。 如果是,即便我不理解朋友的意思,我也愿意,只是乞求你们不要再丢下我,不要伤害我。 很快,他们达成了一致,成了朋友。 朋友是什么? 他起先真的不知道,但相处的过程中,他其实一直都在感受。朋友是痛苦难过时无微不至的陪伴与照顾,也是有好东西时好不吝啬的分享与给予,更是心灵最深处的慰藉所与避风港。 沉星耀知道,却形容不出口,他只感觉自己心间的冰在不断化解,心脏也不是那么疼了。 他以为自己终于能和正常人一样了,可后来的他回头看,也才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的十二岁,是一个重要节点。 是他被拉出自己昏暗的小世界,度过了一段闲暇时光后再堕入另一个深渊的关节点。 霸凌充斥在人类社会的每一处,明着,暗着。 刚满12岁的他被送到了A市叁中上初中,和他一道的还有他的两个好朋友。那时候的他很开心,对未来的向往也越来越强烈,可时日的过渡却总呈现出与他想象中相反的一面,它正在剥开一个又一个人的面具。 溺水。 那天他和崔云野被高年级的学长丢进河里溺水,有人还捉来了徐箬兰,问她救谁。 她在最终的逼问下选择了沉星耀,于是他们便放了手,将崔云野沉下,任其被湍流的河水冲走。 后来,他们赶忙联系了救援队搜救,人是找到了,可他却早就自救而起,坐在一个河岸杂草边,浑身湿透,一言未发。 再后来…… 时空顿然在此刻扭曲,所有的人物都被融化,最终变成迷眼的漩涡,变成了绮丽又凄惨的奇谈。 沉星耀独自走着,身边冒出无数怪异的画面,伴随女人凄厉的哭喊与嘶叫,一滴泪从他的眼角滑落。 他以为那之后是他的地狱,却没想到有人比之他更早便进入了地狱。 那是折辱,是欺凌,是衣衫不整,是每日每夜定点定时的献祭,是为他和她赎罪。 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日子里,他很不巧地也成了所有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但凡是个人都能给上他两脚。 挨打成了他的日常之一。 而昔日的好友成为了他们的领导者,总是第一个将他的头踩在脚底来回碾压摩擦,直到他的面部脱皮出血为止。 他并不知道他的本性就是如此,还是因为那件事受了刺激,他只知道他依旧是他的好友,因为在这之前他就是那样好。 他贯喜欢慢热地折腾人,就像在烈兽在品尝食物之前的观赏。他总喜欢给他套上项圈,然后牵着他让他在地上爬,甚至后来因为太过生气直接踩断了他的一根肋骨,他也只因为他的一句我们还是好朋友而轻而易举便原谅了他。 何为尊严,何为理智,他都不甚明了,只知道有人若是把他放在心间,他便被爱了,如果被爱了心脏就不会再疼了。 沉星耀看着眼前的自己与许久未见的“他”,默然笑出声,周围的场景又再次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