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了身,身后的人却动了动。 他没多犹豫,动身从这破屋里翻了出去。 不一会儿,原本出去的人又从窗户翻了进来,只不过这次,肩上扛了一床与其气质十分不符的棉被。 待到他回来,床上的人缩的更小了,夜间寒冷,她一个女子,日后落下病根可怎么办。 算了,再怎么说,也是他的救命恩人。 赫巡将棉被撑开,弯下腰轻轻的盖在云楚身上,寂静的房间里仅闻细微的,衣料摩挲的声音。 借着柔和的月光,少女长长的睫毛在眼睫下投下暗淡的阴影。他从小到大没干过这种伺候人的活,自己琢磨了一下怎么盖最暖和,遂将这粉色的棉被把云楚包裹的严严实实,生怕漏了丁点风进去,活像一个大大的乌龟壳。 弄完这些,赫巡才站起身来,将桌上的药瓶推到了更显眼的地方,这才从房间里离开。 木窗被静静放下,房间内恢复如初,静的仿佛没人来过。 而床上一直紧闭双眼的少女,在赫巡离开之后缓缓睁开了双眼。 她动了动身体,只觉得身上这床被子太厚压的她难受,抬手将盖到她下巴的被子往下拉了拉,然后看向了八仙桌上那个小小的瓷瓶。 除她以外无人知晓,在她现在的柜子里,除却四五瓶冻疮膏,还堆了足有半人高的被子,从棉花到鹅绒的都有,颜色也各有差别,但赫巡确实唯一一个给她送粉色被子的人。 除了长的好看,品味也算是与众不同吧。 一夜无梦,云楚安安稳稳的睡到了第二日的清晨。 赫巡送来的这床被子属实是厚实,也不知他是从哪弄的。她又将那瓷瓶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推断出大概是赫巡自己出去买的,釉白的瓷,打开封口,里面散出淡淡的连翘香,才一涂上手,便顷刻间化在了手上。 伤那么重还能躲过云家护卫出府,倒是不简单。 云楚弯了弯唇角,将瓷瓶揣进袖子里,再次无视父亲给她的禁令,堂而皇之的走出了门。 作者有话说: ps:小赫选粉色是因为他觉得女孩子都喜欢粉色,可不是他喜欢啊 小赫是猛男! 明天见 第9章 长跪 这几日出了太阳,前几日积的雪开始融化,路总是湿漉漉的,云楚心情还算不错,路上碰见脸熟的还会主动打招呼,这府里到底没几个讨厌她的人,大多都会替她遮掩。 她一路雀跃着走到了西厢房,还在心里琢磨着赫巡的病什么时候好。 那人好生奇怪,当初流了那么多血,没人医治他自己醒了也就罢了,居然还能走能说的,若非是她刻意观察,都看不出他受了很重的伤。 她捏着小瓷瓶,心道待会要把这个瓷瓶拿给他看,直接问他为什么要偷偷给她送药,他的反应肯定很有意思。 她愉悦的想着,便不自觉已经走到了西厢房外的长廊旁,脚下是有些硌脚的石子路,只差一步就能走上去。 只是这时,她听见了自己最不想听见的声,悠悠的从转角处传过来。 脸上一直带着的轻浅笑意瞬间收敛了回去,她收回脚步,想也不想就快步往回走。 那是云秋月的母亲,苏筠。 她很害怕苏筠,从小就怕。让她印象最深的,是苏筠那张唇峰明显的,肥厚的鲜红嘴唇,云道最喜欢的好像就是她的嘴唇,但云楚最怕的就是就是这张嘴。 这张嘴轻易的张合,就能决定她的命运,不管她怎么挣扎,怎么反驳,用什么样的借口,计谋,都难以逃脱。 她记事早,幼时那些记忆也并未随着她年岁增长而变得模糊。 云楚五岁的时候还是一个面容精致,说话奶声奶气的雪白小娃娃,她还不知道这个突然来当夫人的陌生女人代表着什么。她娘亲刚刚失踪,父亲就叫她喊另一个女人娘,她自然不乐意,故而对苏筠多有抵触。 苏筠却丝毫不把她的抵触放在眼里,对她表露的关心也并不是因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