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奏折上面,心下诧异,东宫执政,无疑是对中宫那位的极大威胁。 可此次宁州水灾,云楚听得最多的就是太子如何,而非陛下如何。 纵然也有人说如今殷贵妃独得恩宠,赫宴在朝中的声望亦如日中天,可是朝中大势似乎仍旧认为赫巡最终会登临帝位。 当今圣上身体每况愈下,赫巡又是他亲自培养,特别是此次南巡回来,落在他手中的实权越来越大,如今赫巡已隐有替君监国的架势。 如此种种,都足以见得,召书之上都必定是赫巡即位。 可云楚又隐隐觉得疑惑,储君之争里胜利者即位,届时最惨的就是当初蹦哒的最欢的。 既然赫巡地位这么牢靠,那赫宴和殷贵妃又在嚣张什么? 见云楚盯着奏折发呆,赫巡用笔尾碰了碰少女柔软的脸颊,道:“在想什么?” 云楚从善如流道:“你每天要看那么多东西吗?好辛苦哦哥哥。” 她并不熟练的拿起摊在赫巡面前的一本,随口道:“这是谁啊,他的字真好看。” 话音刚落,云楚就瞧见开头一句“臣明誉奏……” 云楚当即就松了手,面露嫌弃,心道怎么就这么晦气。 但赫巡不太乐意,他拧着眉将册章重新摊开,指着其中内容道:“就这?” 云楚:“啊?” 赫巡指着一旁自己方才鲜红的批注,道:“有孤珠玉在侧,你竟只注意到了他的字?” 云楚习的书其实不少,她的字也颇为能看,但她其实并不在意这些也没研究过,所以方才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于是她敷衍道:“你的也好看。” 赫巡对她的态度非常不满,特地拿了一张白纸,随手在上面写了几个字,正是云楚瞧见的第一行“臣明誉奏”这四个大字。 然后认真问云楚:“方才那块批注孤力求迅速,你这般看如何。” 云楚不懂赫巡这奇怪的心理,但还是贴心的敷衍她:“自然是哥哥的好看,明誉不及你半分。” 她伸手拿过赫巡手中的笔,胆大包天的趁赫巡在看自己的字时,悄悄在明誉奏折上恶劣的写下“臣明……” 誉字复杂,还没写完,就被赫巡抓住了手。 “你在做甚?” 云楚笑意盈盈的指着奏折上一黑一红两行字,道:“那你说我跟明誉的字谁好看?” 她的字是母亲教的,许多年过去,母亲的面容她早已记不清楚,但她还记得女人握住她的手,柔声跟她道“囡囡好棒”时的场景。 母亲走后再没人教过她,但幼时练的太多,已成了型,以至于她猜测她现在的字同母亲恐有七分相似。 出乎意料的是,云楚的字竟好看极了,婉约里透着遒劲,如同挺拔俊秀的新竹,工整娟秀又暗露锋芒。 可比之明誉,还是差远了。 赫巡沉默了。 云楚很不满意赫巡的反应,她啪的把笔一搁,心中仍有期待:“你且说罢,我不会生气。” 赫巡:“明誉。” 云楚气笑了,别开脸,把明誉的奏折一推,“那你好好看吧。” 赫巡道:“……孤只是说了实话,你不是说你不生气吗。” 云楚:“我生气了吗?我怎么敢生殿下的气呢?我自然是比不得你的明右丞的,我怎么敢跟明誉比呢,是我自不量力好了嘛。” “……” “我那么用心夸你,你就这样对我,好嘛,就是对我不用心呗!也对,我在你眼里,哪里能有明右丞重要呢。” 一旁的雪安都听不下去了,恨不得自己没长耳朵。m.IyIGuO.nET